林辭裕依舊幽幽的看著醫生,“怎麼?是我不了解該醫院的規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家醫院是我林氏企業下的吧。”
醫生頓時恍惚過來,“我們立刻安排手術。”
任旭天一臉陰沉的看著他,渾濁的眸裏滿是怒火,“林辭裕!”
林辭裕這才轉過身看向他,“妹妹有困難,我這個做哥哥的幫一幫似乎沒什麼不對吧,你說呢?任伯父?”
“你......”任旭天被氣得麵目通紅,“你和雪落婚禮上擅自離開的事我都已經既往不咎,你現在還要做什麼?你可看清楚這個女人早就跟辭言在一起了!”
林辭裕眸底閃過一抹寒光,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我隻是基於舊情,任伯父似乎想的太多了點,更何況,你和沉舟還是父女,這樣逼人太甚,傳出去怕是也不好聽。”
任旭天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瞪著林辭裕,林辭裕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任旭天隻好帶著許管家怒火薄薄的離開了。
本來嘈雜的走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沉舟看了看他,似乎沒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替她交了費用。
轉念一想邵陽遲遲未到,她也就明白了過來,她又一次被邵陽出賣了。
“謝謝。”沉舟道謝。
林辭裕那如墨的眸子看過去,她麵容泛白的靠在牆上,頭微微低著,一時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掛著笑意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對視自己,咬牙切齒道“你跟林旭天說妄辭是林辭言的孩子?”
沉舟咬了咬唇,“不然呢?”難道她說是他的?那麼林旭天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手上不覺一用力,沉舟下巴頓時傳來一痛。
他死死的盯著她,那冷若寒潭的眸子頓時如潮水翻湧一般寒意滾滾而來,帶著薄薄的怒意,“沉舟,妄辭是我的孩子!”
她居然讓他的孩子叫了林辭言五年的爸爸!
沉舟別過頭,“除了血緣,你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沉舟!”這個女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沉舟無視他的怒火,一把推開了他,“你救了妄辭我很感謝,費用我也會盡快該給你的。”
“怎麼?準備用林辭言的錢還我?”
沉舟深呼了一口氣,才將心口那股濃濃的壓抑散了幾分,“妄辭還在搶救,我沒有心思再跟你多說。”
林辭裕雙拳緊握,怒意在他臉上精彩的翻滾著,“搶救?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明明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為什麼會出這種情況?
沉舟別過臉,“與你無關。”
“無關?”林辭裕抵住她耳邊的牆壁,發出陰沉的聲音幾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撕碎一般,咬牙切齒道“她可是我的孩子!你就這麼照顧她把她照顧進了搶救室,你說這與我無關?沉舟,你很讓我懷疑你對我女兒的照顧程度是否達標!”
他頓了頓接著道“或許我來跟你討論一下誰更適合扶養的好這個孩子?”
沉舟麵色微白,他總是能準確的拿住她的軟肋,她還是放低了語氣,“等妄辭確定平安我再告訴你。”
林辭裕看了一眼搶救室的方向,怒火微斂,然後被他慢慢的壓了下去。
那就等妄辭出來後再聽她說也不遲。
雙方沒再說話,空氣微凝,靜逸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流動著。
妄辭搶救了兩個小時,還好有驚無險,一時還沒蘇醒過來。
沉舟鬆了口氣,照顧了一夜,而林辭裕一言不發的坐在一邊看她守在妄辭身邊直到天亮。
“現在可以開口了?”
沉舟探了探妄辭的額頭,確定溫度已經退下去不少才轉向林辭裕,他一夜未睡眉眼之間也看不出什麼疲憊之色。
她捏了捏眉心,一閉眼又是五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心頭又揪緊了幾分。
情緒平複了片刻,沉舟才用淡淡的聲音說道“五年前我意外早產又大出血,因為搶救不夠及時,所以導致妄辭生下來就是病體。”
她那時候一個人在外居住又遭到入室搶劫被強盜毒打差點兒孩子就沒保住,是被房東發現後才將她送到了醫院麵上保住了孩子,卻沒想到給妄辭帶來了病體。
“妄辭從小體弱多病,生長緩慢,所以明明已經五歲看上去跟三歲差不多,本來我已經盡心給妄辭調養,但是這次又遇到搶匪事件收到驚嚇,才導致再次發作。”
林辭裕眉頭緊蹙,雙宇之間隱隱纏繞著一股黑沉的氣息。
他從來不知道她五年前出過那樣的事情,隻知林家敗落,她和另一個男人出了國。可她如今卻帶著他的孩子出現,五年前是不是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這次我承認是我沒有照顧好妄辭。”沉舟說著。
林辭裕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冷硬的眸子看向她,“既然如此,你就是沒有資格再照顧她。”
沉舟一怔,拉住妄辭的手,琥珀色的眸子泛著堅定的光芒,“我不會把妄辭給你的。”林辭裕冷笑著勾起了嘴角,眸中帶著深色,眼裏有不可體會的寒意。
“你一個人,以你現在的能力,我的女兒生病住院了,你連錢都出不起,談什麼照顧呢?”
沉舟心一緊,知道林辭裕平淡口吻的背後是認真考慮過得結果,這些都是事實不可否認,所以她開始有些緊張。
可是她絕對不容許別人把自己的女兒奪走,這幾年來,她生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小忘辭,林辭裕這麼輕描淡寫地決定,他怎麼可以!
即便麵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女兒的親生父親,她也不會允許!
沉舟靠著牆壁,咬了咬嘴唇:“林先生,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卑微。”
林辭裕不知道沉舟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卻在看到她眼神的刹那感到心悸。
悲痛,隱忍。
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
怎麼會,明明是沉舟對不起他,五年前,不是因為她的話,自己怎麼會......
不想起五年前的事情還好,一想起五年前的事情,他心裏麵就一陣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