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裏,她未曾來過國公府,隻是在宮宴上遠遠的看過一眼,隻是自那次以後,便再也不曾見過了。
“哼,還知道回來,可真是你娘生的女兒!”說這話的是老國公,出口的話語就如同他的性子一樣,生硬倔強。
此時,蘇蕪已經被老國公夫人給扶了起來,正心肝寶貝的叫著,突然聽到老頭子的這句話,當即怒道:“你個老頭子,明明知道人來了就歡喜的很,現在見到人了就是死鴨子嘴硬。”
見二老你來我往的,蘇蕪忍不住落下淚來,卻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容。
“外祖父教訓的是,是卿卿不孝,這麼多年也不曾來看過外祖父和外祖母。”
說完,又轉身從一旁的楚情手上接過那個盒子,走到老國公麵前跪了下去:“外祖父,這是卿卿給您準備的禮物,您看看是否喜歡?”
盒子是打開的,裏麵放著一本藥譜,隻有蘇蕪知道,這本藥譜對老國公而言有多麼重要,因為這是自家娘親最寶貝的東西,睹物思人,或許是給老國公最好的禮物。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老國公又怎麼舍得自己的外孫女兒一直跪著,再加上看到這本藥譜,心中更是酸澀不已。
當即大手一揮:“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還不起來?難不成要讓老頭子我親自來扶你這個小丫頭?”
聽到這話,姍姍來遲的沈長歌連忙跑過來將人扶了起來,撇了撇嘴說:
“表妹,你可不知道,祖父的脾氣有多倔,犯起倔來那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咱們別理他,快過來,母親帶你認人。”
蘇蕪這才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看向與沈長歌前後腳進來的安氏。
“來,這是你大舅舅。”安氏笑著給她介紹,看來自己這個做法沒錯,二老是有意要認下這個外孫女兒了,好在自己讓長歌去請了國公回來,又請了國公府其他人來。
蘇蕪看向坐在老國公下首的中年男子,也是剛進來的,想必方才大舅母後麵來的原因就是專門去請大舅舅了。
一襲褐色衣袍,麵容溫潤如玉,但又透著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威嚴,倒和老國公有幾分神似,當即福身一禮:“卿卿見過大舅舅。”
沈之謙身為大哥,以往最疼的便是沈柔這個妹妹,當年沈柔執意要嫁給蘇賀,甚至不惜和老國公鬧翻,最後到死也沒能見上一麵。
後來,他還瞞著老國公偷偷去丞相府查過,因此,對於這個從未見過的外甥女,自然也是格外心疼的。
“和你母親真像啊!”沈之謙忍不住感歎一聲,他想,一定是妹妹在天有靈,所以讓妻子與卿卿能在白雲寺有了交集。
大舅舅雖然襲了國公之位,卻並未像老國公一樣成為武將,而是一名實實在在的文臣。
隨後,便是二舅舅和二舅母了,二舅舅是禮部侍郎,為人也很十分和藹,二舅舅沈之越倒是隨了老國公,任了兵部侍郎一職,二舅母看起來也是一個溫柔小意的女子。
最後則是小舅舅沈之運,二十幾歲,喜歡經商,私底下有不少自己的產業,至今還未婚配。
一一拜見以後,蘇蕪在心底感歎,早知道國公府的人如此好相處,她就該早些上門拜訪,或許就不會有前世的悲劇發生。
或許是年紀大了,又拉上蘇蕪說了幾句話,老國公夫人便有些精神不濟了,隻讓安氏幾個兒媳好好招待她,並央她在府中小住一段時日。
蘇蕪自然是不反駁,能跟親人們一起相處,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不過還是得給丞相府去個信,此事自然是由安氏派小廝去辦了。
“我還有公事,你們幾個小輩好好聊聊,長風,好好招待卿卿。“沈之謙說完這番話就帶著兩個弟弟離開了。
等國公幾人離開以後,安氏便拉著蘇蕪噓寒問暖,畢竟蘇蕪住在丞相府,也不知那些人待她到底如何。
對於這些關心,蘇蕪很有耐心,均是一一作答,自然,那些傷心的往事她自然不會多提。
正當眾人聊的開心的時候,就聽見外麵咋咋呼呼的,安氏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一定是若霖回來了。”
猛然間聽到這個名字,女子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一些虛無縹緲的畫麵,沈若霖,安氏的第二子,她的二表哥,前世裏,最喜歡捉弄她,可最後因為她的一己之私,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你就是小表妹?”轉眼間,人就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俊俏公子哥,她強忍住鼻間的酸澀,點了點頭:“是,你是二表哥吧?”
陡然間聽到這樣一個好看的女子叫自己二表哥,沈若霖一時之間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一旁的沈長歌笑道:“母親你看,二弟都臉紅了。”
或許是這句話刺激到了沈若霖,他瞪了一眼一旁幸災樂禍的姐姐,笑嘻嘻的開口:“小表妹長的可真好看。”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蘇蕪。
就算是高冷如蘇蕪,也不免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有些話不經過大腦就這麼說了出來。
“二表哥,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說到這裏,蘇蕪突然愣住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站在她麵前的沈若霖倒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禁有些奇怪:“小表妹,你說以前什麼?”
蘇蕪這才回過神來,笑著改口:“沒什麼。”雖然知道她有心隱瞞什麼,因為他明明聽到了以前兩個字,但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不問就是了。
倒是蘇蕪,在心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繼續問下去,自己差點就說漏嘴了。
看著二人一見如故的樣子,一旁的二夫人白氏忍不住笑了,扭頭對自家大嫂說:“你們年輕人能相處的好,老夫人見了也會高興的。”
話音剛落,安氏便說:“你娘出嫁前的院子一直空著,每天都有人打掃,想來想去,卿卿住在那裏最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