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兩人都嚇了一跳。
王靜姝自然是知道夏未泯到底是何種身份,聽到這話後沒有貿然行事。
但是蘇文不一樣,他初來乍到,看到的夏未泯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就把他當成了不知道哪一家的妯娌。
他把粉色衣服的少女打量一番,越發覺得這少女是哪個員外家中的千金了。
想著對付這些小姑娘向來不需花費太多心思,他便輕鬆了不少。
“這位......姑娘,敢問家住何方?”
蘇文麵色略微僵硬的問道,心中不免覺得別扭。
從前在部隊中遇到的都是一些大老粗,遇到的的女性也是一個頂倆的兵。
如今遇到這些小姑娘都要溫聲細語的講話,多少讓他被壓得有些難受。
王靜姝眼瞳一縮,迅速拉過蘇文對夏未泯行禮道歉。
“公......”
“我可是當朝的九公主,你覺得本宮應該家住何方啊?”
不等她說話,夏未泯便打斷了王靜姝的話。
她本有意在蘇文麵前炫耀,再者她也不喜王靜姝的態度。
這種喜歡管製他人的女子,不是林貴妃那樣的狐媚精怪又是什麼?
“這......”
隻有女子最懂女子所想。
原本不明所以的王靜姝聽到這話已經明白了小公主的意思。
夏未泯是把蘇文當做哪位世家公子,想讓他跟她走。
想來小公主是因為不愛出席世家子弟們的聚會,又因蘇文隻曾經在朝廷上現身寥寥數次,
王靜姝也沒想過,蘇文竟然會被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公主看上。
雖然傳聞中的小公主離經叛道,但也不至於是這般不明事理啊?
“在,在下......”
蘇文停了一會,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求救的目光落在了王靜姝身上。
“公主殿下不常出席宴會,所以並不知曉這個消息......”
王靜姝望著蘇文斟酌了一會兒:“蘇文他......是我王家的贅婿。”
“贅婿?”
夏未泯反複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又盯著蘇文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拍了一下手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既然如此,我也可以讓他當我的麵首吧!”
他也不是幼童,自然明白贅婿意味著什麼。
被當做物品分類給大家族的麵容較好的男子,這類人通常沒有尊嚴,受者主家的驅使動則打罵。
既然如此,她向蘇文拋出這樣的橄欖枝,應該不會被拒絕才是。
然而蘇文並未如她所願,還不等王靜姝拒絕他便上前一步微微作揖。
“公主殿下,鄙人不過區區贅婿,如若入了您的眼,隻怕皇上心中有所芥蒂。”
夏未泯不以為然,但蘇文接下來一句話,徹底打消了她的念想。
“更何況此乃皇上親自賜下的婚事,我等如何做主?”
就算是戳中了她的死穴。
大魏王朝子嗣眾多,夏未泯雖然在皇上麵前並不受冷落,但也是不是那個最受寵的。
在這種前提下,若是向皇上請願將蘇文收入自己的後院之中,怕是沒戲。
因為聖旨已下,無論皇上原本目的如何,若真的答應了,無異於對天下人食言。
夏未泯心中十分清楚,他不可能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看來公主殿下已經想明白了。”
蘇文恭恭敬敬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是那麼中聽。
夏未泯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然甩袖轉身。
“......我們走!”
“公主,公主您你慢點走!”
宮女看著自家小主走遠,慌忙追了上去。
除去一位頭戴高帽的總管,他雖然是和小公主一道來的,但是一直沉著臉色,仿佛與他們毫無關聯。
“總管還有何事?”
聽到這話,總管微微側目,神色間頗有不善。
過了一會兒,忽然又笑了,略顯渾濁的雙眼盯著蘇文。
“你倒是個懂事的。”
他留下一句讓兩人都不明所以的話,轉身離去了。
“我們回去吧......夫人?”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發生了微妙變化。
兩人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朝著詩會的地方走。
這是現在他們突然發現忽略了一個問題。
兩人離開時沒有帶侍衛,如今都是不認識路的。
“這,好像是這邊?”
蘇文有些不確定的指了一個方向。
他的表情讓王靜姝滿臉懷疑。
“若是不知,你便在此處等我吧。”
她輕輕拂開落在箭頭上的花瓣,神色冷清。
蘇文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他不是不知事理的人,兩人身份如此,也沒必要過於親近。
就算他以為王靜姝就要這樣離開時,卻突然聽她輕聲的道:“無論如何,多謝你剛才為我突
圍。”
蘇文愣了愣。
還沒等他說話。遠處就出來了一陣嘲笑聲。
“嗬嗬,不過是個已經沒落的......”
那道嬌俏的女聲戛然而止,兩人也就此看到了那人的真麵目。
但是蘇文對她的印象為零,看了半天也沒想出這人的身份
“趙二小姐。”
王靜姝福身行禮,淡淡瞥了一眼身邊的蘇文,意思是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
趙明心把王靜姝上下打量一番,麵上滿是不屑。
“怎麼你們王家的人,現在就隻有這一個拿的出手的了?”
這場曆經三個月準備才舉辦的瓊華宴,所有規模自然非同凡響。
這個盛大的宴會,世家子弟少說,也有三個人能撐得上場麵的參加。
而王嘉如今隻有一個大小姐和區區贅婿前來,未免把家道中落這四個字演繹得太淋漓精致。
“趙二小姐說笑了,家父家母聽聞宴會有期便早早開始準備了。”
她說完這些便沒有繼續的意思了,然而趙明心似乎看不懂王靜姝眸中的抗拒,在她準備離開時,橫插一腳。
“可是兩位身邊連個跟隨的仆從都沒有,此刻怕是已經在這桃花源中迷了路吧?”
她雖是詢問,眸中卻滿是篤定。
“這個也不勞二小姐操心,我們自然有離開的辦法。”
蘇文臉上掛著溫潤如玉的笑,然而說出來的話並不那麼好聽。
趙明心臉上染了怒氣。
她眼中的蘇文,不過是一個希望依附女子才能生存的草包,有什麼資格於自己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