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穆印材才輕聲道:“我也沒想過要來......”
他聲音輕的好像是一陣風就能吹散一般,王靜姝沒有聽清。
但是再問的話,顯得不知禮數,她也就隻能作罷了。
“你們初次前來,或許不認識這中的路,讓我的人帶你們出去吧。”
穆印材說著揮了揮衣袖,有兩個全副武裝的侍衛,站在二人麵前。
“表哥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王靜姝已經有了月餘沒有見過這位表哥。
“哎呀,大舅子既然這麼說,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娘子你就不要再糾結了。”
蘇文不知為何突然插了入二人的對話。
他動作有些突兀的向王靜姝靠近一步,這般距離自然是讓她下意識的躲開。
二人的距離拉開許多,蘇文卻一反常態,不依不饒的想往王靜姝身上貼。
“你先聽我......哎呀!”
他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身體不受控製的,像一邊倒下去。
此番變故眾人都未曾想過的。
他們慌慌張張的想拉住蘇文,奈何距離所致,就是速度太快,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蘇文往穆印材的腿上倒去!
雖然蘇文雙手撐於地麵,勉強穩住了身形,但是另一條手臂還是不受控製的,打在了穆印材的腿上。
“唔......”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痛苦一般,穆印材眉頭緊鎖,唇色發白。
王靜姝見他隱忍著痛苦,麵上一驚,
“表哥!”
她你顧不得其他,慌忙對那群侍衛吩咐:“快,去找太醫!”
“不必!”
“其實......”
兩道不同的聲音響起,蘇文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下閉上了嘴。
隻是他的視線暗地裏從穆印材的腿上悠悠掃過。
還有知覺,看樣子是有救的。
至於能不能救......
看他自己的造化咯。
一直當穆印材推輪椅的那位中年男子,見此場景中的憤怒難以掩藏。
他的手臂高高舉起,一般把扯過蘇文的領子就想給他臉上狠狠來上一拳!
“住手!”
穆印材額頭冷汗直流聲音顫抖著,那雙眼眸卻依舊堅定。
“不必如此。”
他剛才那短時間的相處,就感覺蘇文是那種行為古怪,不知禮節之人。
他單單隻聽說皇帝將它指派與王家做贅婿,其餘京城內的評論,他一概不知。
所以於穆印材而言,蘇文頂多算逢年過節不懂事的熊孩子。
這樣的人,他也不願大動幹戈。
蘇文原本因為他這句話有些意外,然而和她對視一眼之後,便明白是自己想多。
穆印材也不是會讀心的人,可能是剛才的表現成功,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無數的紈絝了。
想到這裏,蘇文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虎牙。
是被小看了啊......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
他答應過的就隻有保護王靜姝這一點,至於其他的......
看情況。
“帶他們離開。”
穆印材沉聲,每給王靜姝說話的機會,自己推著輪椅背過身去。
有兩名侍者在他們麵前領路,即使心中疑惑,王靜姝也不好在此處逗留。
等他們離開後,穆印材按著自己微微刺痛的雙腿,神色不定。
“少爺,需不需要我去把那贅婿抓回來?”
中年男子麵色越發陰沉。
他不管蘇文是否有意,但她讓少爺受傷了是事實!
“不必。”
穆印材早些年能受皇上賞識掛帥是有原因的。
他剛才那一瞬間,分明感覺到蘇文落在自己殘廢雙腿上的那隻手,並不像是意外跌倒時的攙扶,而像是刻意為之。
“王叔......你說我這雙腿中毒許久,如今還有沒有康複的可能?”
聽到這話,那將士眼中閃過一絲隱隱的痛。
他好像不是希望這位少年將軍可以重新站起來!
若有一日穆印材能夠重新掛帥,對他來說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
他強忍下滿眶熱淚。
“老將軍曾經說過,公子是有福之人。”
“有福嗎......”
穆印材輕輕捏了捏衣角,沒有做聲。
也許吧。
王靜姝自芝二人離開宴會許久,此時怕是有人要說閑話。
她在能聽到宴會上嘈雜人聲的地方,叫停了不遠處的兩個侍者。
“二位辛苦了,這是一點小心眼,權當請二位喝酒。”
王靜姝將兩個小小的布包塞到他們手中,感覺到這小荷包的重量,兩個侍衛臉上都露出了欣喜。
“多謝王大小姐!”
他們異口同聲的道謝。
“不必了,快些回去吧。”
最近他們離開她後,王靜姝望著身邊笑容憨厚的人,莫名有些氣惱。
“你那時為何不好好站穩?”
蘇文似乎料到她會興師問罪一樣,滿臉理所當然的回答。
“這沒辦法呀,我被他們追了這麼久,而且又是威脅,又是打鬥的,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受了傷。”
他一邊說一邊可憐兮兮的望著王靜姝,想著方才的情景,王靜姝不由得心軟了。
“算了,此次就饒過你,若有下次,絕對嚴懲不貸!”
她可是記得表哥那雙腿殘疾許久,平日裏在他們王穆兩家之中都是閉口不言,忌諱無比的。
可是那個趙家的二小姐實在是不知好歹,不但以此說事還將他作為攻擊的點!
蘇文自然察覺得到王大小姐此時心情,隻是心裏更加好奇,那穆印材到底是如何得罪了朝廷上的人?
又或者是為官之人?
否則那雙腿,也不可能中了這麼罕見的神經毒素。
沒錯,穆印材那雙腿隻是中毒刺激了神經,所以才無法正常行走。
但是如果有合適的藥將神經毒素祛除,那穆印材就可以擺脫輪,經過調理之後,定然可以重新上戰場!
是這些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隻是詳裝好奇旁敲側擊的詢問。
“媳......咳咳,王大小姐。”
他嘴一禿嚕皮,差點就喊錯了稱呼,被王靜姝一瞪,立刻改口。
“敢問方才那位公子到底是為何坐在輪椅上?”
因為印象裏,王靜姝向來不會在意那些關緊要的事,蘇文覺得在她這裏打聽應該不會過於困難。
但他沒想過聽到自己的問題,王靜姝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