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知雲落想，今日老夫人如此苦苦相逼，定然是有去無回，想想，歎息一聲，道：“好吧，雲落遵從老夫人之命。”

　　秋娘聽了趕忙來扶知雲落，說是扶，其實是挾持一般。

　　這女人猶如蠢物，知雲落皺了皺眉頭，心想得治治她，她袖中藏了一排銀針，本可作為暗器，按動樞紐，指尖便夾了一根銀針，對著秋娘腰裏輕輕一撇，秋娘隻覺得腰裏被黃蜂針刺一般，疼得哎呀一聲狼哭鬼嚎跳起來：“老夫人，救命救命。”

　　“怎麼啦？”眾人詭異地看著秋娘然後回頭看著神態平靜的知雲落，並沒看見知雲落動手，秋娘叫得如此淒慘恐怖，令人背後生涼，汗毛倒豎，眼光瑟瑟。

　　“秋娘，你瞎叫什麼？”老夫人被秋娘的慘叫聲也滲得內心發慌，叱喝一句。

　　“老夫人，我......”秋娘踉踉蹌蹌奔到老夫人麵前一下癱軟在地。知雲落在針尖上沾了一些斷腸草毒，即使創口很小，也讓秋娘痛疼難忍。又不能當眾解開衣服揭露知雲落，隻得麵色慘白哀哀看著老夫人，捂著腰部滿地打滾，口中直呼：“老夫人，我疼......我疼......”

　　老夫人還來及盤問秋娘究竟怎麼回事，知雲落走到老夫人麵前，也不看地上的秋娘，對老夫人道：“老夫人，知雲落今日願意遵從您的旨意去雲德寺，但是走之前希望老夫人也支持知雲落一次。”

　　老夫人麵對著這個十四五歲的知雲落，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著這個兩眼潤亮，不稱呼她奶奶，稱呼她老夫人的親孫女，內心忽然也覺得一絲愧意，點頭道：“好，你想我支持你什麼？”

　　知雲落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嫣然一笑：“謝老夫人支持！”說完回頭走向一邊盯凝她的知雲娉麵：“知雲娉，你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秋娘才當眾吃了知雲落的暗虧，大家雖然不知道詳情，但是知雲落一定暗裏做了什麼手腳，知雲娉心存忌憚，冷笑：“知雲落，你要說什麼，當眾說就好了，難道我們之間還有背著人說的話？”

　　知雲落抿唇一笑，回頭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對知雲娉道：“雲娉，雲落要對你說一些話，你就去吧。”

　　“奶奶，知雲落一定是想暗害我，我不去。”

　　知雲落忽然貼耳對著知雲娉快速說了一句：“知雲娉，難道你真的想我當眾說給你聽嗎？”

　　知雲娉一愣，詭計多端的知雲落好像是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她情不自禁的心虛起來，環視一下四周，眾人目光睽睽，她隻得道：“好，知雲落，難道我還真的怕你不成！”心中卻惴惴難安，不知道會從知雲落嘴裏說出什麼話來。

　　二人一起走了二三十步，知雲娉忍不住道：“知雲落，你有什麼話快說，別錯過了你進寺廟的佳時。”

　　知雲落沒有去計較知雲娉的譏諷和惡意，口中說出一句讓知雲娉震驚的話：“知雲娉，你替嫁九皇子鳳戈有三點不好。”

　　知雲娉替嫁這件事極其機密，整個侯王府隻有老夫人，知福東和施嬌豔知雲娉娘幾個人知道，而且是昨夜商定，知雲落怎麼會知道......想到知雲落落水之後變得種種詭異莫測，知雲娉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警惕問：“知雲落，你怎麼知道，你想幹什麼？”

　　“你放心，既然替嫁一事已定，我也將被老夫人雪藏雲德寺，怎樣反抗都將變得毫無意義，所以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知雲娉冷聲道：“你反抗也無用。”

　　知雲落淡然笑道：“當然，你們有老夫人撐腰。”

　　“你的意思是老人對你不公平？”

　　知雲落搖搖頭：“知雲娉，你一心想嫁給九皇子鈺王為妃，想著做鈺王妃的種種好，種種榮耀和富貴，卻從來沒想過嫁給鈺王的不好。”

　　“知雲落，你再怎麼嫉妒潑黑都無用，我知雲娉即將成為鈺王妃成事實，你就好好去雲德寺念你的經書行你的醫術去吧。能成為一代名醫，也是光耀我們侯王府門楣的事。”

　　“知雲娉，你別急著替我設計，還是多想想你替嫁這件事的不利吧。”知雲落繼續道：“京城人都知道，京城第一侯王府大小姐知雲落病弱貌醜，想必九皇子鳳戈也知道吧，那鳳戈是何人啊，當朝皇上最疼愛的皇子，性情乖張，喜怒不定，對敵手手段狠辣凶殘想必你也早有聽說了，最重要的是這個九皇子從小就特別厭倦女色，根本不想娶什麼侯王府小姐知雲落，你這樣頂著知雲落的醜弱敗名嫁給他，他能善待你嗎？我敢保證，你在新婚之夜都見不到他的麵......”

　　知雲落的話分析得精妙細微，知雲娉沉了臉色。這些她不是沒想過，可是，她更期望的是鈺王妃這個位置。而且，她覺得來日方長，她自己這樣聰明機敏，沒有什麼事和人不能搞定......

　　見知雲娉沉默不語，知雲落優雅一笑：“這是第一壞處，第二，你和你表哥施貌兩個人偷偷在施家後山林裏秘密幽會並失去女兒身，大婚之日，就算九皇子願意見你，你又如何和他相處？新婚之夜，有專門的丫頭等著你鈺王妃落紅單呢！你又如何魚目混珠？”

　　“知雲落，你血口噴人！”知雲娉惱羞成怒，抓狂怒罵，不知道這樣天知地知的一件事如何被知雲落輕易知道！

　　“知雲娉，玩火者自焚啊，我怎麼知道不要緊，重要的是這件事一旦被鈺王府知道，你將麵臨這什麼，侯王府這上上下下幾千人將麵臨著什麼，想必你那麼聰明的人是應該知道的，結局將何等慘烈？是你身首異處，還是整個侯王府牽連受累你還是掂量掂量吧。”

　　“知雲落，你胡說，你誣陷！”知雲娉心潮起伏，細思極恐，知雲落怎麼可能知道她和施貌之事？對，她一定不是人，是妖或者是鬼！

　　“知雲落，你......”知雲娉情不自禁連連後退：“知雲落，你說，你究竟是人還是妖？”

　　“我當然是人了啊！不信，你看！”知雲落倏地從袖裏抽出那把魚腸短劍，對著自己的胸口噗的就是一刀，那傲嬌的胸口立即鮮血膨湧，噴濺出一股血柱，熱乎乎地噴了知雲娉一臉，知雲娉嚇得臉色倏變，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知雲落疾速伸手，輕輕一拽，抓住了知雲娉的後背衣領，然後再輕輕一鬆五指，知雲娉嘭的一聲跌了一個狗啃式。

　　“救命，鬼妖......”知雲娉頭昏腦漲，灰圖土臉地爬起來：“娘，救命妖......精......救命！”

　　“雲娉，你怎麼了？”施嬌豔顧不得內心的恐懼，撲上去一把抱住女兒。

　　眾人在一邊遠遠看著，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娉，別怕，娘在這裏。”施姨娘摟著在她懷中瑟瑟發抖的知雲娉：“雲娉，怎麼啦？”

　　知雲娉在施姨娘懷裏抖索得像一團軟鼻涕，口齒不清道：“娘，血，妖精！”

　　老夫人也算是見多識廣沉得住氣，杵著拐杖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知雲落，你剛才對知雲娉做了什麼？”

　　知雲落若無其事地走到老夫人麵前笑笑： “老夫人，謝謝您老的成全！”

　　連老夫人也一起戲弄。

　　“放肆！”老夫人焦躁怒問：“知雲落，你剛才究竟對雲娉做了什麼？”

　　“雲落也沒對她做什麼啊，就是拿了胸前的一條紅絲巾揮舞了一下。”知雲落說著揚了揚手裏的紅絲巾：“雲落不知道知老夫人您的孫女雲娉為何就這般膽小如鼠，會嚇成這樣了。要早知道她這樣膽小無用，我就不和她玩鬧了。”

　　老夫人知道是一定是知雲落故意報複，戲弄整治知雲娉，心裏暗哼一聲，沉臉道：“知雲落，你真是秉性頑劣難改，看來送你去雲德寺是對的。”隨即喝令：“還看著幹什麼，送她上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