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爸為了給你湊手術費跑去打 黑拳,現在怕是也快不行了,你就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安靜的走廊中,醫生搖頭自語。
說著,他正要按動門外按鈕,將陳重的“屍體”推進火化間。
可就在這時,病床上的陳重心跳驟然加快,其嘴角之處,一股烏黑的血液流淌了出來!
隨即,他的身子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
震得病床都發出“砰砰砰!”地一陣悶響。
醫生驟然見到這等情況,整個人都嚇傻了,跌跌撞撞向後退開,坐倒在地。
這......詐......詐屍了?!
就在下一刻,陳重身體的顫抖停止了,然後,他緩緩坐了起來,眼睛睜開!
精芒,一閃而過!
醫生傻了。
而陳重,眼中隻有無盡的冷漠與滔天的恨意!
半年前,他研習古醫書,拿自己做實驗,對自己的大腦施針。
卻沒曾想,有人在針上施加劇毒,導致自己大腦中毒,最終腦死亡。
隻是,這半年來,他的身體卻依舊如常,耳邊所聽到的一切,都作為記憶,保留在了他的腦內。
在醒來的這一刻,無數記憶湧出,半年來,父母的奔波,為了秦主任口中那一句虛無縹緲的治愈可能,不斷奔波,四處借錢。
家裏親戚朋友都找遍了,甚至還跑到薑家去,向陳重的丈母娘下跪。
即便如此,薑家的人卻依舊分文不借,甚至還痛斥辱罵父母。
而如今,為了籌集醫藥費,父親甚至都跑去了地下拳壇打 黑拳!
肋骨斷折四根,生命垂危!
薑家!
陳重捏緊拳頭,指甲入肉,鮮血滴落!
為贅婿時,自己一路受盡屈辱,卻依舊動用自己習得的醫術,為薑家創造巨額財富。
可他們卻恩將仇報,甚至在自己的銀針上施毒!
沒想到吧,我陳重不但沒有死掉,反而在腦死亡狀態下,頓悟奇門玄醫之術!
今日之後,你薑家對我所做,我要你們十倍償還!
陳重的身體之中,強悍氣勢蕩出,走廊中雖無風,但他腦後的長發卻飄揚而起。
地上的醫生看著這一幕,瑟瑟發抖,這個家夥,到底是人是鬼?!
陳重收斂氣息,走上前一步,彎腰詢問:“我爸,陳山海在哪個病房?!”
......
手術間。
明亮的燈光,照耀在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身上。
盛京醫院秦偉秦主任渾身穿著防護服,從一旁的盒子裏取出一把別致小巧的手術刀。
若是仔細看,可見那手術刀刃上,隱隱有著黑色的光芒閃爍。
看著手術台上的陳山海,他臉上生出一抹不屑嘲諷之色。
秦偉手中那把沾染著些許黑色毒素的刀,就這麼緩緩向下,一點一點逼近陳山海的身子。
“砰!”
就在手術刀即將落下的瞬間,手術室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秦偉皺眉,頭也不回:“什麼人闖進來了,把他趕出去!”
可他卻沒發現,周遭醫生護士,卻全都嚇得呆立在原地。
一個個嘴唇顫抖,麵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秦偉不悅,放下手術刀,轉過頭。
身後是一個麵容冷峻,穿著病號服的青年男人。
來人,竟赫然就是陳重!
秦偉身子一抖,手術刀掉落地麵。
他手指發顫地指著陳重,顫聲驚叫:
“啊......鬼......鬼啊!”
陳重的出現,將手術間裏所有人都嚇得呆住。
秦偉的反應最大,他嘴唇發紫,身子發顫。
因為安排陳重去火化室的就是他!
一股冷風,順著手術室外刮了進來,冰涼刺骨,秦偉的背後生出一陣冷汗。
陳重的眼中帶著一股子銳利的光芒,他的視線掃了掃地上的那把手術刀,然後又落到了秦偉的身上。
他張開嘴,聲音清冷沙啞,“你的命,我三天後來收,滾!”
最後一個滾字出口時,仿若天雷炸裂!
秦偉身子一軟,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
褲襠裏麵,一股散發著惡臭的液體流出。
周遭其他醫生也都被嚇得不輕,哪裏還敢多呆,飛快拖拽著秦偉的身子,離開了手術室。
待所有人離開後,陳重才抬腳一步步走到了父親的病床前。
病床上,五十來歲的陳山海,渾身都是鮮血,鼻子眼眶已全部被打破,看不出人形,淒慘之極。
旁邊的心電圖顯示,陳山海的心跳已經極為微弱,隻怕即使那秦偉不下毒,父親也會重傷死去。
而就在病床的旁邊,還有著一個黑色的包,袋子裏都是父親打 黑拳掙來的錢!
直到他現在昏死,一雙手,卻還死死抓著那包的帶子。
父親是為了自己才去打 黑拳的!
他已經五十歲了!又如何能扛得住那些人的拳頭!
父親這般慘狀,便如同一把利劍,紮入了陳重的心頭,讓他痛不欲生!
“爸!兒子不孝!”
陳重眼睛血紅,顫抖落淚,雙手握緊成拳!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要先救下父親!
腦中,那本自己意外所得的古醫書內容自然浮現,其中,便有華佗手術真經。
他轉身拿起消過毒的另一把手術刀,深吸一口氣,緩緩下刀。
三十分鐘之後。
“呼!”
陳重長吐出一口濁氣,重新抬頭看看身旁的心電圖,身體各項指標也已趨於穩定。
父親的命,算是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了!
病房,病情穩定的父親陳山海,和因急火攻心而昏迷的母親林素環並排躺在病床上。
陳重陪在一旁,看著父母的情況,眼神銳利。
薑家恩將仇報,這筆賬,自己會一筆一筆算。
隻是......
她為何也和薑家其他人一樣?
自己腦死亡,躺在醫院半年,她竟連一次都沒出現過!
難道,自己以前所感受到的那一絲情愫都是幻想嗎?
陳重的臉上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薑玉兒,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兩人雖無夫妻之實,但朝夕相處,卻也漸生情愫。
薑玉兒是百年難出的經商奇才,外冷內熱,陳重知道自己入贅五年,一路走來都是薑玉兒在為她遮風擋雨。
可為什麼這一次,她卻沒再出現!
是啊,不管如何她終究也姓薑,薑家的人都是一個樣!
陳重站起身來,走到病房的窗邊,看向外麵燈火輝煌,眼中的那一抹複雜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