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你?你特麼的哪隻眼睛看到我摸你了?摸你哪了?啊?!”
說話的男人聲音粗野,氣勢十足。
“周大哥,我......是我誤會你了。今天這水頭太大,我應該是太累了,才不小心誤會了周大哥。”
聽到這怯生生的聲音,秦奮心頭抽緊。
楊青梅?!
“臭婊子,你說誤會就誤會?我家老周名聲就不值錢了是吧?瞅瞅你這騷樣,就算沒誤會,你往我家老周那邊湊,是想要勾引他是吧?”
高亢的女聲驟然響起,蓋過了楊青梅的道歉聲。
“不準你們欺負我媽媽。”
人群中,朵朵張開小小的手臂,很勇敢的將楊青梅攔在她小小的身軀後麵,圓臉鼓起,氣呼呼的看著麵前的一對中年男女。
中年男人頭發已現地中海,穿著一件濕漉漉的白汗衫。
他常年抽煙的手指頭熏黃,夾著一根紅雙喜,吧嗒吧嗒的抽著,一邊抽一邊肆無忌憚的打量麵前的楊青梅,嘴角的笑容很得意。
在他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壯,胖乎乎的中年婦女。
她燙染著一頭波浪卷,身穿汽修廠的藍色工裝服。
她足足高了楊青梅一個頭,氣勢上完全碾壓麵前瘦削清麗的楊青梅。
這對中年男女,男的叫周慶生,女的叫程豔芳。
平時就跟秦奮一家有點齟齬。
“喲,朵朵還知道護著你媽了?”
“我跟你說啊朵朵,你媽在外麵偷人你知道不?很不要臉的。”
程豔芳肥胖的身軀蹲下來,一邊動作誇張的跟朵朵說話,一邊得意洋洋的看向楊青梅。
旁邊圍觀的人群,哄堂大笑。
雖然都住在汽修廠的宿舍裏,但這裏居民成分複雜。
有的工廠員工,賺了點錢已經在外麵置辦房子,就將宿舍房私自租給了外地人。
現在發大水,電視都沒信號。
這幫人擁擠在宿舍樓裏,百無聊賴,巴不得有熱鬧可以看。
朵朵哪裏知道偷人是什麼意思,但她也直覺的感覺這是不好的話。
小東西心裏很害怕,麵前的阿姨好凶的,卻她沒有退縮......
“不準你欺負我媽媽。”朵朵重複道,小嘴巴一癟,眼珠子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程豔芳,有事情衝我來,別欺負我家孩子。”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楊青梅跟程豔芳,都是汽修廠的職工。
隻不過女人力弱,她們都是做一些體力小的漆活。
在汽修廠,程豔芳就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平立日沒少仗著塊頭大欺負性格柔弱的楊青梅。
今天冷不丁看到自己丈夫,吃楊青梅的豆腐,她更是妒火中燒。
隻是這胖女人三觀扭曲,沒想到問罪自家老公,反而嫉妒楊青梅長得好,一腔邪火全衝著楊青梅發泄。
甚至連楊青梅家的孩子,朵朵都不放過。
“我欺負你家孩子怎麼了?你以為這小兔崽子是什麼好東西?前天上班,不就是這小兔崽子故意把油漆亂灑,搞得我們個班被組長罵了一頓!”
程豔芳唾沫橫飛,叉腰對準楊青梅劈頭蓋臉一通懟。
偏偏胖女人說的是事實。
前天秦奮外出打牌,她又要上班,隻能將孩子帶到班上。
隻是當時朵朵不是故意搗亂,亂灑油漆。
小東西的初衷,隻是想要幫助媽媽幹活......
這事情楊青梅理虧,沒有開腔,隻是將朵朵拉過來,護在身後。
見楊青梅沒說話了,程豔芳神情更得意。
“哼,小的不是好東西,大的更不是好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你家老公是個廢物不掙錢,就盯上了我家老周了是吧?”
“指望著換我家老周幾個錢?還汙蔑我老公摸你,我呸!”
“也不看你那騷樣,這麼冷個天,也不知道換個衣服,故意露出那麼多的肉......你幹脆去賣肉得了!”
胖女人越說越惡毒,唇槍舌劍跟連環炮似的往楊青梅心裏頭紮。
“你別血口噴人!”
“我......我哪裏賣肉了,明明就是你家老周欺負人!”
楊青梅嘴皮子不利索,說話的時候明明是占著理,麵對程豔芳的時候居然有幾分心虛。
她真是太委屈了。
她身上現在穿著一襲白色連衣裙,因為在大水裏浸泡過的緣故,幾乎是貼著肉。
仔細看起來,有些地方確實若隱若現。
可她真的沒什麼衣服換了。
一是家裏窮,並沒有多少能換的衣服。
二是昨天浸水的時候,秦奮在呼呼大睡,根本沒有幫忙,幾乎所有的衣服都被水泡了。
“嘖嘖,我家老周欺負人?鄰居們都聽好了,一定要嚴防這個浪蹄子!她家男人不掙錢,今天她盯著老周,明天說不定就盯上老高、老劉了。”
程豔芳嘿嘿冷笑,目光故意往其他家庭主婦臉上飄。
“還真是要小心。平時這姓楊的,仗著有幾分姿色,天天在我家門口晃蕩,原來是不懷好心。”
“芳姐,謝謝你提醒哈,我會看好我家老高的!”
“不要臉的浪蹄子,趕緊滾出我們汽修廠。聽說浪蹄子家老公,為了錢連老婆都能賣。嘖嘖,一家人都惡心,把我們廠的名聲都壞了!”
各種惡毒的話語,像是刀子在割著楊青梅的心。
她平日裏,因為自卑,也因為自己不喜歡碎嘴,平日很少跟這幫喜歡搬弄是非的老姑婆湊在一起。
沒想到,這幫老婦女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在汽修廠宿舍樓裏,早就沒什麼年輕人住在這裏。
現在居住在這裏的,都是一群本來就沒什麼本事的中年人夫妻,或者外鄉人。
明豔動人的楊青梅,隻要在樓裏經過,都會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
她渾然不知道,自己早就暗中引起不少老婦女的惡意。
“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平時門都出得少,什麼勾引不勾引的......我沒有!”楊青梅有氣無力道。
她本來就不擅長與人爭吵,加上在大水裏搬運家具等雜物,早就累著了。
現在被程豔芳跟一幫中年婦女的惡毒語言,氣得渾身發如軟,說話都不利索。
“罵得好!特麼的還冤枉我。我可沒摸你啊楊青梅,我隻是讓你家老公還錢......你就開始誣賴我,說我摸你,其實就是不想還錢唄!”
這時候,周慶生慢吞吞的上前,貪婪的目光在楊青梅身上打量幾眼,吐了一口唾沫。
“聽到沒有?小浪蹄子,原來你是汙蔑人,想借機不還錢?我撕了你的皮!”
程豔芳本來就是無理攪三分的潑婦,現在一聽老周的話,氣勢更盛,捋起袖口,胖乎乎的身軀直撲楊青梅。
她直奔楊青梅的衣服而去,眼神裏閃爍惡毒的光——這女的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勾引人是吧?
她要這楊青梅徹底身敗名裂,滾出汽修廠!
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