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站著的一排黑衣大漢,頓時攔住了秦奮跟馬定發的去路。
馬定發身軀僵硬,求救的看向秦奮。
他心裏慌,難道是左虎終於忍不住,要對他們下手了?
秦奮直接無視了馬定發的求救眼神,悠然轉身。
“虎哥想通了?”
左虎眉頭微皺,悶聲道:“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喊打喊殺,靠灰色地帶賺錢這一塊,左虎是有點經驗。
可水產養殖,他兩眼一抹黑。
剛才秦奮臨走前的一句話,徹底打動了他。
普通人誰能想到洪水跟養魚的關係。
秦奮能想到,證明這個人心思縝密。
說不定,這樣的人真能幫他解開難題。
如果魚塘能正常運轉,每年的收益是很穩定的。
那麼付出一點代價又算什麼?
秦奮眼睛一亮,左虎簡單的一句話,就代表五千塊錢到手!
“你最好別忽悠我!不然的話,別說五千塊跟魚塘分紅了,單憑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逮到你,就挑了你的手筋、腳筋!”
左虎聲音低沉,目光死死盯緊秦奮,一番警告殺氣騰騰。
“虎哥爽快。你提前準備好錢就是了,我一定能搞定忠州軋鋼廠。”秦奮笑著道。
隨後他拉著馬定發,揚長而去。
剛一出紅樓賓館,馬定發腿腳一軟。
幸虧秦奮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不然鐵定摔個狗吃屎。
“嚇成這樣了?至於嗎?”
馬定發苦著臉:“秦哥,我牆都不服,就服你!”
“你不想活了?左虎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清楚?幹嘛要吹那麼大個牛啊。忠州軋鋼廠上千人的工廠,會因你幾句就改主意?”
他有點憂心忡忡。
秦奮多看了馬定發幾眼,沒看出來,這家夥還真擔心自己。
雖然平時是酒肉朋友,關鍵時刻還挺靠得住。
“放心,忠州軋鋼廠的事,我心裏有數。”秦奮隨意道。
馬定發歎了口氣。
“秦哥,我還不知道你?死要麵子!我一直當你是兄弟才勸你。你今天這次,真是玩大了。”
馬定發語重心長的話,讓秦奮暗自感動。
這家夥平日吊兒郎當,可很少會這麼一本正經。
馬定發能這樣對他秦奮說出一番話,證明這家夥是真的關心他。
以酒肉朋友來說,屬實難得。
他心中一動,臉上露出難色,似乎是終於繃不住了。
“唉,兄弟,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跟你說兄弟,虎哥這事,我當時確實口氣太大,騎虎難下了,隻能硬著頭皮整下去!你真要想幫我,就配合我做件事,不然我就慘了。”
秦奮向來恩怨分明。
馬定發對他好,他就想要拉這家夥一把。
讓馬定發也參與到忠州軋鋼廠的事裏來。
這樣以後事成之後,這家夥也有份好處不是。
馬定發想了想,咬咬牙,掏出了一張綠色鈔票塞秦奮手裏。
“秦哥,拿著,兄弟我隻有這五十塊了!你趕緊跑路吧,別讓左虎逮著!”
秦奮一怔,拿著手中的五十塊錢哭笑不得。
他對馬定發太了解,這貨有點錢就喝酒賭博。
五十塊錢,恐怕是馬定發所有家當。
平時秦奮想要找馬定發借十塊錢,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可這會兒,馬定發竟主動掏了五十給他。
沒想到,這貨關鍵時刻挺夠意思!
“我要你錢幹嘛?我跟你說真的,隻要你按我的計劃來做就行,不用你掏錢!”秦奮拍拍馬定發肩膀,氣定神閑。
“你......你真有辦法?”馬定發縮頭縮腦,依舊有點狐疑。
“我今天說帶你來紅樓賓館吃免費大餐,這事成了嗎?”秦奮一睜眼道。
“成是成了,就是......”
“別廢話,明天早上十點,忠州軋鋼廠大門見!到時候我會跟你說怎麼做!”
從紅樓賓館回去汽修廠宿舍,已是晚上十點多。
這個點,汽修廠的家裏已黑燈瞎火。
秦奮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已是一片黑。
他躡手躡腳,沒有驚醒床上的朵朵,緊挨著旁邊的小東西睡下。
楊青梅是貼著牆邊睡,聽到了床那頭的動靜,就知道是自家那個不爭氣的人回來了。
昨天還信誓旦旦,要讓她們過上好日子。
可今天又沒了人影。
楊青梅幽幽歎了口氣。
聽到歎氣聲,剛要躺下去的秦奮臉上不禁火辣辣的。
今天在紅樓賓館的事,他沒法跟楊青梅說。
不然又惹得她擔心。
還是趕緊先將那五千弄到手!
第二天,秦奮跟馬定發雙雙曠班。
兩個人一起蹲在了忠州軋鋼廠門口外。
遠遠的,兩人能看到軋鋼廠裏麵的那口大煙囪,正冒著滾滾白煙。
軋鋼廠大門口處,一個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壯實工人人來人往。
馬定發蹲在路牙子邊上的草叢前,緊張得手腳冒汗。
“秦哥,你昨天要我幫忙,是個什麼忙啊?”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他心裏沒底。
“碰瓷。”秦奮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嘴裏蹦出兩個字。
“啥?碰瓷?你讓我往車咕嚕下麵鑽?”馬定發哆嗦得更厲害了。
這事情,可有些凶險。
“我不會被撞死吧?”
“呸!”
秦奮吐出嘴裏的狗尾巴草,撇嘴道:“瞧你那點出息,碰個瓷而已。你以前這事又不是沒幹過,還不是活蹦亂跳的。”
“可我以前碰的,都是一些平頭老百姓。這軋鋼廠多大的一個廠啊。萬一出點事,工人趕出來能撕了我。”馬定發苦著臉。
“要是慫了,就趕緊走。我找別人來!”秦奮翻了個白眼。
馬定發平時最受不了別人激。
一聽秦奮要又是說他慫,又是要換人,立刻咬牙站起來。
“靠,秦哥,不用找人了。幹就幹,人死卵朝天!”
他剛咬牙站起來,忽然一輛黑色桑塔納平穩的從鋼廠門口開了出來。
“是姚廠長的車!”
忠州軋鋼廠的幾個領導,經常會上新聞、報刊。
要找他們的資料並不難。
秦奮來的時候,早就將軋鋼廠幾個領導的相貌、車牌號記在心裏。
現在一看到那桑塔納前掛著的998車牌,秦奮打了個激靈,悄然走到了旁邊,刻意離馬定發遠遠的。
“小發,趕緊的。”他遠遠的催促馬定發道。
看到出來,這家夥依舊在猶豫。
馬定發不是害怕碰瓷被撞。
碰瓷這一塊,秦奮對他知根知底,知道這小子是老手。
隻是他怕被軋鋼廠的工人暴打。
軋鋼廠的工人,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
眼睜睜看著桑塔納開到了麵前,被秦奮催促幾聲後,馬定發牙一咬,假裝匆忙的往前走沒看道的樣子。
軋鋼廠門口的道路,灰塵漫天。
這段路坑坑窪窪很顛簸,桑塔納開得小心翼翼。
等桑塔納剛一靠近,馬定發往桑塔納車上蹭了過去,順勢幹淨利落的躺到了地上。
“哎喲、哎喲。”
馬定發躺在地上打起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