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信秦奮的人品,但萬一秦奮的話是真的呢?
而且搞建築這種事情,是要拿出真材實料的......
周旺生有點心動了。
如果真有這種彩鋼房,確實挺適合廠裏的車間所用。
“秦奮,你說的事靠譜不?就算有你說的什麼彩鋼房,我還是不信你。”
“我就問你,彩鋼房的建築材料從哪裏來?單單這一點你就搞不定!”周廠長翻了個白眼。
他還是不信秦奮。
畢竟這不學無術,酗酒好賭的家夥,名聲太臭。
馬定發在一旁眨巴眼睛,也跟著狐疑起來。
對啊,那什麼彩鋼房,根本就沒聽說過。
這東西用的啥材料?
周旺生自以為難住了秦奮,冷笑連連。
殊不知他一開口,秦奮心裏麵就樂了。
他不怕周廠長不刁難自己,就怕周廠長對自己愛搭不理。
“不信我是不是,廠長,廠裏的座機借我用一下。”秦奮故意黑著臉,有點麵子掛不住的模樣。
“你打,趕緊的。”周旺生哼了聲。
他不信秦奮在自己眼皮底下還能玩出花來。
秦奮也不多說,提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號碼,是忠州軋鋼廠副廠長姚宏民的小靈通號碼!
“姚廠長,是我,秦奮。”電話一接通,秦奮鎮定道。
他聲音淡然,平靜中帶著淡淡的威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忠州軋鋼廠那邊,拿著小靈通的姚宏民,一聽說是秦奮,身軀一震。
他對秦奮印象太深刻了。
前天秦奮給的建議,他回去研究半晌,越研究越覺得這建議好。
從長遠來看,忠州東部絕對以後是黃金地帶,地價會漲。
他也是很有魄力,以秦奮的建議為基礎,拿出了一套更加詳實的方案,丟到了軋鋼廠領導層的會議上。
這方案一出來,震驚四座,竟一次性通過。
廠長還對他讚不絕口,可讓姚宏民出了一把風頭。
再次聽到秦奮的電話,姚宏民內心掀起波瀾。
這一刻,他對秦奮有幾分感激。
“小秦啊。你這電話來得正好,你那個建議挺中肯。我丟到廠子裏的高層會議上,一次性通過。小夥子,謝謝你。”
秦奮一怔。
上次跟姚宏民接觸,他就知道這人是有點清高的。
能讓姚宏民謝謝自己,顯然他的提議,對姚宏民幫助很大。
“姚廠長,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可是有點小生意想要姚廠長幫忙。”秦奮打蛇隨棍上,拋出了自己定製彩塗鋼瓦和輕鋼架的事。
電話那邊,姚宏民爽朗的笑了。
“小秦,這事情很簡單。你來軋鋼廠,我們仔細談。彩塗鋼瓦,剛好是我們新開發的項目。你可是問對人了啊。”
座機電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剛好能夠讓辦公室裏的每個人聽到。
秦奮放下電話,轉過身,就看到周旺生跟胡主任已經石化。
特別是周旺生,看著他的眼神像是見到鬼似的。
相反比起來,馬定發反而是最鎮定的那個。
周旺生不得不震驚。
秦奮怎麼可能認識國營廠的廠長?!
同樣是國營企業,周旺生心知肚明,他的汽修廠跟忠州軋鋼廠比起來,可是差遠了。
汽修廠巔峰時期才百來號人。
而忠州軋鋼廠,那是千人大企業。
這年頭,雖然說開始國企深化改革。
但國營企業的地位依舊高高在上,不可動搖。
特別是忠州軋鋼廠,那屬於是市裏的龍頭企業之一。
軋鋼廠最近最初風頭的廠子,無疑是姚宏民。
這人是最近市內知名年輕企業家。
其實說起汽修廠車間,周旺生何嘗沒想過修繕?
隻是修繕起來太耗錢了。
他曾經托過關係,想要找姚宏民弄一批便宜點的鋼材。
結果碰了一鼻子的灰。
鋼材沒要到,他委托的中間人反而被姚宏民噴了個狗血淋頭。
說他們是國營企業的蛀蟲雲雲。
一想起這事,周旺生心裏麵就不平靜。
可就是這樣難搞的姚宏民,在電話裏麵對待秦奮態度和藹,甚至可以說是親切。
還讓秦奮這二流子,去軋鋼廠跟他見麵詳談!
這是什麼待遇?
周旺生看向秦奮的目光,頓時有了微妙的變化。
“小秦啊,你跟軋鋼廠那邊的姚廠長很熟?”周旺生作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試探性問道。
“幫過他一點小忙。”秦奮點點頭。
周旺生暗自不悅,以為是秦奮不肯說真話。
就憑秦奮這種人,姚宏民還能求他幫忙?簡直笑話!
不過周旺生對秦奮,還是高看了不少。
“秦奮,那個如果蓋彩鋼房,你說說,大概要多少錢?”
這會兒,他不再懷疑秦奮了。
見周旺生主動提起,秦奮知道心中有門了!
在前世,他自己一開始就做過地產行業,對於彩鋼房有個大致的概念。
“周廠長,按照我們老車間這樣的規模,如果是蓋磚瓦房車間,起碼得五萬塊以上。”
“如果是做彩鋼房,你給我兩萬三左右,然後讓廠裏的維修工都給下來幫忙,三天就可以搞定,不耽擱廠裏的事!”秦奮拍著胸脯,說得斬釘截鐵。
兩萬三?
聽到這價格,周旺生心裏麵大喜過望。
但旋即看了秦奮一眼,他又有點猶豫了。
身為汽修廠的一把手,周旺生將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視為禁臠。
都是他的!
包括廠裏的一切資金!
他當初就是舍不得拿出幾萬的維修費用,才導致了今天車間牆壁垮塌,差點釀出大事故。
本來秦奮提出的兩萬三千,比他心中的維修價位少多了。
可真讓他拿錢,他感覺肉疼。
身為廠裏的老油子,秦奮哪裏不知道周廠長的性格。
一看到周旺生猶猶豫豫的樣子,他衝馬定發丟了個眼神。
馬定發跟他配合不是一次兩次了,立刻心領神會。
“秦哥,不是我說你。你浪費姚廠長的人情做什麼?為了這個破廠子不值得,你看周廠長連兩萬三都舍不得掏。走走走,哥幾個喝酒去,在這裏瞎操心幹嘛。”
馬定發陰陽怪氣的話說出來,周旺生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馬定發,在周廠長麵前客氣點。你怎麼說話的?”胡主任上前訓斥道。
馬定發笑嘻嘻,懶得搭理胡主任這老舔狗。
“廠長,你不地道啊。我去軋鋼廠訂貨,你一點表示沒有,是打算讓我空手去?小發話雖然說得難聽,但說得實在。廠裏的事,其實跟我有多大關係?我這是純屬幫忙,還是軋鋼廠那邊的姚廠長賣我麵子。”
“那是人家當我朋友,看得起我才給的麵子。你讓我空手去,是想要讓我被打臉是吧?”
“如果你真這樣想,那這彩鋼房的事當我沒說過,你愛誰誰!”
秦奮一甩手,裝出氣呼呼的樣子,轉身就要走。
周旺生這下子被唬住了。
兩萬三的彩鋼房,確實比他心目中的維修費低了太多。
如果秦奮不幹了,他找誰去啊?
“秦奮,別走啊,不就是兩萬三嗎?我給,我馬上給!”周旺生臉上擠出笑容,一把攔住秦奮。
隨後他回頭,衝胡主任大聲道:“老胡,你趕緊去財務室,找劉會計取兩萬三來!”
看到周旺生火急火燎的樣子,秦奮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