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男子臉上有三道恐怖刀疤,一道割破眉頭,印堂還在冒血,沿著臉頰兩側流淌;一道割破鼻骨,鼻腔崩壞;最後一道疤,入骨三分,將嘴巴完全割裂成兩半,露出下巴的森森白骨,拌嘴觸目驚心的壞牙,刀疤一直裂到耳根下,感覺一張臉,被硬生生剁成了三塊。
“見過我臉的人,都死了,安心去吧,我會拖走你的屍骨。”鬥篷男子欺壓而來。
“你究竟是誰?”肖浪站在墳頭,無路可走。
這在河中央,四麵絕路,麵對一個小鬼級後期的可怕存在,他存活概率極低。
“包冕。”
鬥篷男子森森開口,“這個世上,恐怖複蘇者,可不止你一個人。”
肖浪喘著急氣,臉色煞白,“你也在墳上複蘇?”
鬥篷男子咧嘴,滿口壞牙發黑,猶如吃腐肉的動物尖牙,“你在墳上複蘇,而我,在墳下,與屍體為伍,與腐爛作伴,所以我比你更強大。”
肖浪皺眉,自己能夠恐怖複蘇,是因為得到了“墳頭簽到係統”。
難不成,這包冕也獲得了係統加持?
不會吧?難道係統都爛大街了?
腦海中,肖浪詢問係統,得到連個機械冰冷的聲音回應......不會。
那對方是如何在“墳下”複蘇的?
對此,係統給不出答案。
“包冕,黃姑是你什麼人?”
“嘿嘿,我臉上的刀疤,拜她所賜,其實我這胸口,還有一道。”說話時,他撥開黑袍,露出胸膛,那一道將他整個左胸完全割裂,皮肉翻卷,肋骨折斷,讓人倒吸冷氣的是,居然,可以看到他胸口裏的心臟,一顆鮮紅的正在跳動的心臟,就暴露在空氣裏,周圍纏著無數血管,滿身是血,散發腐爛惡臭;
按道理說,這種人應該活不了啊?應該躺在醫院重症病房。
“黃姑害你,為什麼找我索命?”肖浪望向那顆懸在胸口的鮮紅心臟,那心臟,好像生鏽的泵站機器,一抽一抽的,傳出詭異沉悶的音符,他的臉嚇得像窗戶紙似地煞白。
“桀桀,這地方,是我的地盤,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必須死。”鬥篷男子發出低吼,如獸咆,那隻瘦成皮包骨頭的大手,揮舞而下,修長的指甲,約有十厘米長,如雞爪子般鋒利,要紮入肖浪脖頸,扭斷腦袋。
“嘭!”
就在這時,墳頭忽然炸開,火星四射,那是一個衝天炮的鞭炮,包冕下意識揮袍抵擋,刹那間,肖浪爆起發難,魂幡一捅,徑直刺破了包冕腹部,也將他鎮翻落水,隨即,肖浪痛打落水狗,瘋狂將魂幡砸在包冕腦袋上。
跌落泥水,淤泥纏身,包冕立刻捂住胸口,保住他那顆露在空氣外的心臟,以及諸多血肉模糊的血管,不過這人生命力太頑強了,沒多久,渾身濕漉漉的他,逃回破舊石橋,拉上鏽跡斑駁的鐵鏈,帶著一群穿壽衣,持白燈籠的人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那群表情陰慘慘的人,提著白燈籠,卻不是什麼陰物。
或許是一群瘋子,可能來自精神病院。
肖浪回到直播的手機前,房間號裏,已經一片鼎沸,無數彈幕,占據了大半個屏幕。
“我靠,你們看到了嗎?那真是一顆心臟吧?掛在胸口外的心臟,還在跳動呢。”
“我是附屬醫院的李醫生,以我多年經驗,就是真的心臟。”
“叫包冕的家夥,怎麼能活的?”
“蹦迪哥,快逃吧,我覺得對方肯定會回來。”
“不是演戲,不是演員,再說一百遍,這是實戰,真會死人的。”
“蹦迪哥,專門為墳頭帶鹽。”
......
肖浪看了看,才發現直播間的人氣,突破了天際。
短短一個多小時,居然達到了驚人的百萬,早已衝上新星榜單第一名。
唯一可惜的是,禮物有點少。
加起來就一個火箭,兩個飛機。
肖浪不由小聲嘟噥道;“你們別光顧看戲,也送點禮物唄......”
一千多個觀眾,“......”
隨後肖浪關掉直播,準備離開時,腳下忽然哢嚓一聲,好像踩碎了瓦礫?
獨眼手電一照,嚇得他頓時暴跳起來。
不是瓦礫,那是一顆頭骨,人的腦袋枯化的骨頭,或者說半塊頭骨,因為另外一半被踩成渣渣,忽然間,他感覺肩頭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這神秘而又恐怖的冷冷的一摸,嚇得他魂不附體,屏聲靜氣,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裏。
一隻自草叢探出的手骨掌,壓在了他左肩。
這河中央的墳,不止一具屍體,肖浪沒有立即走,用魂幡當工具刨土,往下不到半丈深,泥濘的爛泥下,居然,有十多具死屍,沒有血肉,不知爛在這多少年了。
是鬥篷男子包冕殺死的?
“走了......”旁邊黑暗處,忽然響起聲音,嚇了肖浪一跳。
撥開茂密水草,發現了那首駛入橋底濃霧深處的小船,它去而複返了,昏暗油燈下,老船夫抽著旱煙,渾濁的老眼,正如一個厲鬼般盯著他。
“大爺,這屍體怎麼回事?”肖浪後撤兩步。
“你,走不走?”老船夫催促。
“走。”肖浪硬著頭皮上船,為什麼,這人畜無害的老船夫,帶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被他盯上,全身發毛,說不出的恐懼,簡直從骨髓裏冒出來,他敢不上船嗎?
小船搖搖晃晃,在夜色下駛向岸邊。
沒人說話,越發死寂,肖浪蜷縮著坐在那,動也不敢動,滿頭冷汗。
“還不走?你要留下來嗎?”老船夫冷冷發話。
“馬上就走,就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肖浪急忙跳上岸,才回頭,吊著一盞昏暗油燈的小船,再次鬼魅般消失了,速度快到極致,注視下,迅速沒入河中央的濃霧內,孤零零的一艘小船,猶如駛向九幽地獄,駛入不歸路。
往回走時,他才注意到,岸邊不遠處,有一片墳地,這地方死寂蕭條,樹上掛著冥錢,地麵沒燒盡的香燭,還有遠處掀開的棺材板。
獨自身處荒涼幽暗的墳地,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使得肖浪趕緊往回跑,玩命的跑。
他亂了方寸,顧不上方向,正跑著時,附近忽然傳來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響,那聲音像是風吹動破舊的木門,又像是兩截晃動的木頭產生的摩擦聲,在這寂靜的夜裏,聽的人頭皮發麻!
借助月光,肖浪循聲望去,不遠處的幽暗樹底下,依稀有個人影在蕩阿蕩,肖浪瞅了半天才瞅明白,有人在蕩秋千?樹幹隨著他的晃動吱呀作響。
肖浪走到跟前,也是在那一刻,他整個人僵住了!
蕩秋千的人影,居然,是那位撐船擺渡的老大爺。
在他蕩秋千的兩邊,沒有繩子,周圍空蕩蕩的。
這是怎麼蕩起來?
肖浪一臉懵逼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大爺忽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繼而,他漫不經心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他的動作很慢,很僵硬,好像無魂的軀殼,在扭動關節。
肖浪往他脖子上一瞧,腦子裏頓時“轟”的一聲,腿腳一軟,往後癱倒在地。
老大爺不是在蕩秋千,而是吊在空中。
他的脖子套著一根麻繩,麻繩將他的脖子勒的像個葫蘆的腰,他掛在麻繩上隨風晃蕩著,月色下他雙目圓瞪,麵色寡白,舌頭伸出了半尺長,分明一副吊死相,
“媽呀!鬼啊......”
肖浪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連滾帶爬的往回跑去。
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的他上氣不接下氣,累出了滿身大汗,汗水把衣服浸的濕噠噠貼在身上,夜風一吹,冰涼刺骨,凍的肖浪上下牙打架,渾身哆嗦。
這一晚的怪事,嚇得他懷疑人生。
兩天後,從報紙上得到消息,鬥篷男子包冕,是個精神錯亂,行為罪惡的瘋子,幾年內,先後從精神病院帶走了三撥病人,那些病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次肖浪報官,才讓真相大白,河中央的屍骨,就是無辜的精神病人。
至於那天晚上那批人,沒有蹤跡,官方發布消息,可能死在某個亂葬崗了,生還希望渺茫,除了對外發布懸賞信息,官方目前正在派人滿山搜索。
而那晚撐船擺渡的大爺,報道有他的信息。
大爺是附近的村民,身患癌症晚期,活著無望,自己上吊自殺的。
大爺的死亡時間,居然,在肖浪前往墳頭簽到的前一夜。
可以說。
肖浪要是不到岸邊,恐怕大爺的屍體,難以被人發現。
而那晚的小船,並沒有,一切都是肖浪的幻覺,當夜他是涉水渡河的。
沒有油燈,沒有旱煙,沒有木漿。
那水位下降的水裏,隻有一艘船板爛透的小舟,沉在爛泥中,根本載不了人。
一切真相大白,直到這時,墳頭簽到的獎勵才姍姍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