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凡點頭，熄了火，打開車門，下車幫著小劉一起將沐式微扶過來。

　　高凡敲了敲副駕駛的門，車窗降下。

　　小劉這才發現後座上還有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睡眼惺忪，方才許是睡著了。

　　男人幾日未眠，剛剛在車上小憩就被人吵醒，語氣非常陰冷，哪怕麵對自己的兄弟高凡也是一樣，他眼睛都沒睜開，沙啞道：“幹什麼？”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顧晨，你去副駕駛，讓他們坐後麵。”

　　顧晨起身，回身剛關門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他渾身一震，血液幾乎都逆流了。

　　他機械地轉過身，看到不遠處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他的黑眸幾乎都被這烈火燒紅了。

　　叫喊聲、哭泣聲如同魘一樣，纏繞著他。

　　顧晨捂著腦袋，痛苦地蹲下身。

　　高凡被這變故嚇傻了，他拍了拍顧晨的肩膀，問他：“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若是是害怕也不至於！

　　顧晨一個成年男人，在商場裏什麼腥風血雨沒有見過，怎麼會被一場火災嚇成這副樣子？

　　高凡不明所以。

　　顧晨的腦海中出現一些破碎的畫麵，他拚了命地想要拚湊起來，可怎麼想都想不清楚…

　　他捶打著腦袋，好看的五官全都皺在了一起。

　　小劉急了，對高凡說：“先生，咱們可以先開車嗎？我看這位先生也需要去醫院。”

　　高凡點頭，抓著顧晨的手就把他拉起來。

　　顧晨忽然尖叫了起來。

　　“爸…媽…”

　　後座上，昏迷的沐式微正在做夢，又是同樣的夢，她眼睜睜看著顧晨衝進了火場，看著火舌將他吞噬。

　　“不…”

　　沐式微猛然驚醒，她看到自己的穿著，這才回到現實。

　　小劉探頭看她，驚喜道：“沐姐姐，你醒了？”

　　“是你…我在哪裏？”

　　小劉將情況告訴了沐式微，沐式微有心下車卻毫無力氣。

　　“顧晨，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是不是又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了，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想不起來就不要強求，你何必這麼作踐自己？”高凡怎麼喊顧晨，顧晨都毫無反應，眼光愣愣地看著著火的那棟樓，像是傻了。

　　沐式微蹙眉，她讓小劉扶著她下車，她一步步軟綿綿地踩在地麵，終於看到了小劉口中那個忽然發病的男人。

　　“顧晨…”

　　她沒有聽錯，真的是顧晨。

　　高凡看了看顧晨，又看了看沐式微，疑惑道：“你們認識？”

　　沐式微點頭，“顧晨和我…是舊友了。”

　　該用什麼名詞來概括她和顧晨的關係？

　　心中酸澀難言，竟隻能是舊友了。

　　“那你勸勸他，也不知道他這突然間是怎麼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沐式微點頭，對小劉說：“你先回去幫忙吧！看這火勢估計是又有什麼東西二次爆炸了。我這邊沒有問題，這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們會送我去醫院的！”

　　小劉雖不放心，但沐式微堅持他也沒辦法。

　　小劉走後，沐式微扶著車身走到顧晨身邊，她扯下了顧晨按在腦袋上的手，踮起腳將自己的手覆在男人眼睛上，柔聲道：“顧晨乖，別看了。那隻是消防員在做演習，你在電視上看過的是不是？消防員為了練就一身好本領，必須進行實戰演習。那都是假的，咱們回家好不好？”

　　“好…好，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