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啊。”我挑了挑眉,從她手裏接過文件夾翻開,輕鬆的表情在看到空無一物的文件夾時頓時凍結。
怎麼回事?我昨晚上明明就把設計稿放在這裏麵了的,為什麼現在卻找不到了?
我幾乎把文件夾拆成稀巴爛,抽屜也被我翻了個底朝天,可是沒有。
我辛辛苦苦設計了一個禮拜的設計稿不翼而飛了,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努力地維持鎮定,但額頭上還是滲出細密的冷汗。
“怎麼回事?該不會是丟了吧?”韓櫻看見我的反應,臉上的表情頓時凝重了幾分。
我沒開口,眼眶微紅。
許是我們這邊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其他人,大家都圍了過來。
“連自己的設計稿都能弄丟,我看你也沒什麼必要參加比賽了。”張瑤雙手抱胸站在人群中,冷冷的嘲諷我。
我眼裏墜著寒意,看向張瑤:“聽你這麼說,我都有些懷疑是你偷了我的設計稿了呢。”
我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看著張瑤。
“你胡說什麼?少血口噴人!你的設計稿不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張瑤眸光閃了閃,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一樣一連否認了一大串,最後說:“算了,我不跟你計較!”
她說完便直接回了她自己的位置。
我剛剛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張瑤反應這麼大,我冷眸微眯看著過分激動的張瑤,心下暗暗生出了一個想法。
我丟失的設計稿就算不是張瑤拿走的,肯定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此時我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那麼早張瑤就來辦公室了,而且見到我的時候那明顯心虛的樣子,頓時更加堅定了心底的猜測。
“晚晚,現在怎麼辦?”所有人都散去之後,韓櫻坐在我旁邊擔心的看著我。
離正式報名隻剩下一天的時間,複刻原來的設計稿並不是難事,但是相關是數據涉及龐大,要重新算起來並不容易,就算我記得住部分,但隻有一天的時間,我能保證不會出錯嗎?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對韓櫻說:“櫻櫻,幫我請一下假,我想出去冷靜一下。”
整整一個禮拜我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鐘一樣緊繃著神經一刻不停地轉著,此刻東西丟了,也就意味著我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了,但明明希望很渺茫,我依舊不想放棄。
“好。”韓櫻不放心的看著我,動了動嘴唇大概是想說安慰我的話,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然後收拾了東西上了天台。
一出到外麵,因為太久沒有見過光的關係,陽光打在眼睛上格外的刺眼,我猛的停住腳步閉上眼睛,緊緊地攥著手,想要將內心的渾氣宣泄。
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能輸,絕對不能輸。
但短短一天的時間,讓我再重新創作,還來得及嗎?
我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我腦海裏有點點靈光在閃現的時候,忽然一個強勁的力氣把我往後一扯。
“啊。”我一個趄趔,整個人撞進了對方硬挺的胸膛。
鼻尖一痛,剛剛那種情況下我都沒有想哭,這時,卻意外的被痛意生理性逼出了眼淚。
“厲總?”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我抬起眼,便被對方黑眸裏淩人的怒氣所怔住。
這還是我頭一次看到對方那麼盛怒的樣子,手被他緊緊地攥住,我渾身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又哪裏得罪他了?
“池晚,如果隻是因為設計稿丟失你就想尋思你活的話,我勸你趕緊回去洗洗睡了,也別想著怎麼報仇了,就算要死,也不要選在厲氏。”厲南風暗沉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看著我,薄唇輕啟,冰冷的話如同冷刀子一般不斷的朝著我刮來,“算我看人看錯了,竟然覺得你是可塑之才。”
聞言,我瞬間被氣笑了,“你以為我要自殺?”
但心裏卻因為厲南風話裏的關切而有些動容。
他恐怕是知道事情情況以後,立馬趕過來,怕我想不開吧?隻是我不明白,先不說我還沒有開始做什麼,就說我真的想不開,他為什麼那麼緊張?
我甚至還看到他眼底裏不易察覺的複雜?
想著,我捏了捏被他攥疼的手腕,語氣緩了緩:“厲總,我隻是想清醒一下,你放心,我池晚還沒那麼脆弱。”
程思哲和梅英還沒有得到報應,我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死去?更何況,還有茵茵,我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棄茵茵一個人而去的。
我的眼裏迸射出一絲亮光,那一刻,我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是?”聽到我的回答,厲南風一怔,隨即臉上的怒氣消散,被尷尬取代。
禁錮著我的手鬆開,我瞬間鬆了一口氣,退離他一步之遠,剛要轉身離開,厲南風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你的設計稿丟失,是公司係統管理不善,我會讓人處理,至於你的設計稿......”
他聲音一頓,語氣難得多了一絲寬慰,“如果真的報不上名,以後還有機......”
“厲總也覺得我這次報不上名嗎?”我笑著打斷他,因為他有些生澀的寬慰,我原本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
“機會是會有,但我想把握每一次!”
我的語氣意外自信,胸腔裏突然燃起了昂揚的鬥誌,原本內心的低落的失落在這一刻突然一掃而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許是我臉上的微笑浸在燦燦的陽光裏格外的柔和,厲南風黑眸微眯,看向我的目光裏異常的深邃。
就在我被他看的心裏打鼓的時候,他才開口,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很好,還不算太蠢。”
我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說完,厲南風便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我站在原處,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迫不及待地回到設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