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幹活了!”
謝言直接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幹什麼活?”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衣生魚卻是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塊白布,順手抽了鴨血粉絲店外的一根竹子,現撐了一個白幡來,然後左右搖動著跟著謝言往前走。
謝言直接大步朝著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而看著衣生魚撐起的白幡,周圍的人都是紛紛讓開路子。
這是送魂的路子,活人要避讓的,金陵十三朝古都,在這裏生活的人多少也是懂得這些規矩。
衣生魚神色嚴肅,手中長長的白幡左右搖動著,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她念的小聲,我有些好奇,就湊到近處來聽,沒想到聲音入耳,卻是化作了一團團魔音一般,讓我的腦子一陣陣的暈眩。
衣生魚瞪了我一眼:“給死人念的東西,你也敢聽?”
我吐了吐舌頭:“你怎麼知道死人了!?”
不過這時候我們已經走進了人群內部,不用衣生魚解釋,我也能看到了。
路口,隻見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躺在馬路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血液如同花朵一般在她身下綻開。
她的麵前,一輛小汽車停在那裏,車頭前有些凹痕。
一個中年男人跪坐在車旁,臉上充滿了惶恐和絕望。
看樣子,這就是一出普普通通的車禍。
不過在我的眼裏,卻又是不太正常。
這一處路口,怎麼這麼大的煞氣,並且這紅衣女身上,更是濃重地仿佛化不開一般,若是放在某些陰氣重的地方,極為可能化成一些臟東西......
我沒有開天眼,隻是從小經過爺爺的一些訓練,冥冥中能感應到凶煞的氣息。
謝言負手而立,觀察著周遭的東西,路燈,司機,車,紅衣女人。
這時,衣生魚也是念完了口中的咒語,白幡也是停了下來,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麼兩個,看出來什麼了?”謝言問道。
“這女人好重的怨氣,就算今天不死,或許過幾天也會自己跳樓。”衣生魚麵色嚴肅,喃喃道。
“那個司機是無辜的。”我順著剛才謝言的目光,看向了小汽車前視鏡上麵的一個十字墜鏈。
十字墜鏈上,一個小骷髏頭咬在最上麵,看上去煞氣極重。
“怎麼說?”謝言追問道。
我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模擬著這一處發生的情況。
“這個司機近日車裏突然掛了一道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墜鏈,受煞氣影響,這幾天司機總是精神恍惚,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還以為智商稅普通的犯困,車裏麵的濃茶就是證據。”
“今天,司機開著車,走在這個丁字路口,遇到板釘煞撲麵,兩煞相抵,他直接迷失神智,然後撞上了這個正好路過的紅衣女人,出了車禍。”
“總之,這是一個針對司機的風水局,這紅衣女人,或許是撞上了,即使這個司機不撞上她,估計這兩天也會出其他事!”
聽了我的分析,謝言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他們可聽不懂,連司機自己都不知道。”
我攤了一下手。
“那我就沒辦法了。”
正在這時,幾個穿著製服的男人開著小車匆匆趕到,看著場中出現的謝言,為首的一個人小跑著湊了過來。
“言大師,你怎麼在這裏?這事有沒有什麼說法......”
我詫異地看了過去,這兩人竟然是認識的?
謝言搖了搖頭:“我是剛好帶著徒弟在吃鴨血粉絲湯,這邊應該是有人用了點手段,但是不太好管,那個司機車裏麵的吊墜,吳頭你們去查一下是誰送的,多留意一下!”
被稱為吳頭的男人扭頭看了一下車裏的骷髏吊墜,眼神中露出一絲畏懼,重重點了點頭:“多謝言大師指點!”
說完,他招呼起來幾個手下,開始處理起了現場的事宜。
那倒黴的司機,也是被直接帶走。
我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看向了旁邊的謝言:“這種事情到最後會這麼處理?”
“該坐牢坐牢,該下葬下葬。”謝言聳了聳肩。
風水玄學,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說出去,也難以服眾。
“那我們就不能幹什麼嗎?”
“可以!”衣生魚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突然看著我們二人,狡黠一笑。
“東西拿到了嗎?”謝言問了一句。
衣生魚點了點頭,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赫然是一塊紅布。
我眼前一亮:“這不是剛才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嗎,你什麼時候找到的?”
“秘密!”
“那你拿它幹嘛?”我心中有些疑惑。
衣生魚皺了皺自己的小鼻子:“哎呀你笨死了,你沒發現這紅衣女人有點不對嗎?”
“這......”
我遲疑了一下,這女人身上除了煞氣比較重之外,好像沒什麼異常啊。
並且因為這家夥是受害方,我反而沒有多加注意。
“你動動你的小腦袋想想,這女人為什麼要橫穿馬路,她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嗎?”衣生魚解釋道。
說到這裏,我突然醒悟過來。
霖城是個小城,車不多,行人天天都是橫穿馬路什麼的,也不在意這些,但是金陵不一樣,這裏的人平時都會主動避讓行車。
所以說......
“這女人是被控製的!”我大聲喊道。
“沒有這麼簡單呢。”衣生魚淡淡笑了一聲,“我剛才招魂的時候,並沒有招到這個女人的魂,你猜猜是為什麼?”
“嗯?”我愣住了。
人死之後,七魂六魄會慢慢散去,既然這女人是剛死之人,為什麼會沒有魂魄呢?
所以說,這女人要麼是魂魄早就被人抽走了。
要麼就是本來就是一具死屍,然後被人控製著撞上車!
到底是誰?
我正愣神間,謝言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了。”
前方,衣生魚高高拋起一隻千紙鶴,千紙鶴嘴裏,還銜著那塊紅布。
衣生魚嘴裏念決,那千紙鶴便是搖搖晃晃,朝著某個地方飛去,我們一行人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