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詭異的姿態,讓我確信了腦海裏的叫囂。
下一刻,我再也顧不上其他,抬起手臂,匕首閃著森森寒光,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的心口窩。
這一刀下去,勢必要置他於死地!
就在匕首即將逼近他心口的那一刻,我餘光中看到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緊接著,一隻憑空出來的手,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腕。
突如其來的力量,阻止了我的下一步動作。
那隻手的力量很大,就像一隻鋼鐵巨手,攥著我的手腕的時候,恨不得要捏碎我的手腕骨。
這種突如其來的痛感,讓我有那麼一絲的熟悉。
當時我站在衣生魚側麵的時候,也是這種力量拽著我往後退。
下意識的,我就想回頭看看這隻手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然而,和上次一樣,這隻手依舊是從門口伸進來的,手臂之後的身軀,隱藏在門口的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到。
但讓我驚訝的是,我現在所站在的位置,距離門口,起碼有5米左右的距離了。而這隻手臂。
竟然長達5米!
手臂的阻擋,再加上心底的恐慌,隻聽到“叮咚”一聲,我手裏的凶器掉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手腕處劇烈的疼痛,使得我的腦子開始恢複了一絲神智。
眼下,比起衣生魚和謝言是如何變成人偶的,更重要的是要弄清這隻怪手的來曆和目的。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他兩次的阻止,似乎都是為了救我。
第一次,他拉著我向後退,或許就是為了避免我踏入這間屋子,但為時已晚。
為了避免我會變成謝言一樣的人偶,鬼手想拉著退到大門外麵,但衣生魚的喊聲,使的我慌不擇路的跑進了側門,而後,就發生了剛才那一係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會兒冷靜下來之後,我無比感謝這隻鬼手的幫忙,否則我剛才那一刀下去,那就是蓄意謀殺,就算不吃槍子兒,也會把牢底坐穿。
一陣冷風從門口吹進來,我清醒了不少,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從小就不是那種易怒易狂躁的人,剛才怎麼會突然為了一個莫名的念頭,就要殺人。
那種念頭來的太快太激烈,讓我一時之間失去了思考的本能。
我開始懷疑,這屋子裏有什麼東西,是可以不知不覺操控人的情緒的,它沒有將我變成人偶,是因為它想留著我殺了謝言。
可是,它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是因為打不過謝言?還是因為它自己不方便動手?所以才想到這麼一出,想要借刀殺人。
想到這裏,我環視了一眼屋內的陳列,很正常的擺設,沒有任何的陣法,也沒有任何詭異的擺件,簡直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這個時候,我把目光投向麵前的這個無臉人。
在那隻怪手沒有傷害我的情況下,我決定先弄清眼前這個無臉怪人,畢竟,這裏最可疑的,就是它!
它和謝言一樣,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張沒有五官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為了避免被某些邪術迷惑,我在仔細去觀察它那張臉的時候,抬起手遮在眼前,隻留了一道小小的縫隙,方便我觀察對方。
那張臉,很真實。
這是我仔細看過一遍之後,認真得出的結論。
所謂的真實,就是臉皮上彈性,細小的絨毛,甚至額頭上淺淺的抬頭紋,都和正常人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
在我彎下腰,正準備細細的觀察它眼睛的位置的時候,忽然,一道淩厲的目光,猛的從無臉人的臉龐上睜開,透過我的指縫,正陰森森的和我對視。
“啊——”冷不丁的,我被嚇的一個激靈,隨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然而,我絲毫沒有意識到後麵還有謝言那尊人偶。
更加奇怪的是,攥在我手腕上的那隻怪手,竟然不知何時,早已悄悄的鬆開了,沒有怪手攥著,不出意外的,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此刻,齜牙咧嘴的我,一邊用手揉著自己的尾椎,一邊小心翼翼的抬頭,想要看清楚剛才那道目光,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我的目光掃過無臉人的腳,緩緩向上,看向它的腿部,腰間,胸膛,最後停留在它那張什麼也沒有的臉上。
沒有眼睛,也沒有那道淩厲的目光,一切還是像是我最開始看到的模樣。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是看錯了。
那道目光那麼真實,那麼淩厲,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的目光,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看花眼了。
可是,不管我怎麼揉眼睛,怎麼仔細觀察,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再也沒有任何的變化,我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
眼前的場景,異常的古怪和詭異,已經變成人偶的衣生魚,躺在大廳之中一動不動,謝言端坐在無臉人麵前,兩人相視無言,甚至讓人不禁開始懷疑,眼前的這一切,是否是真的。
“迷魂陣!我剛怎麼沒想到!”我腦子中突然湧起這個念頭。
如果眼前的場景不同尋常,那十有八九是無意中進入了迷魂陣,我開始有些懊惱自己早點怎麼沒想到。
想到這裏,我猛的低下頭,一口咬破中指,口中念決,對著虛空大喝一聲:“破!”
毫無動靜,眼前一切如舊。
我不死心,再次大聲念決,對著虛空大喊一聲:“吾乃長生,妖魔鬼怪速速退去,迷魂幻境,破!”
不知道是我道行太淺的緣故,還是對方道行太深,眼前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仍然是那副寂靜詭異的場景。
但這種詭異的安靜,突然引起了我的警覺。
我明明記得我們吃完東西之後,沿著街道然後進入了一個閣樓,但是,我在進來之前,明明聽到屋子外麵,會時不時的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
從進到這間屋子到現在,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分鐘,但此刻,外麵卻安靜的像是深夜。
不再顧忌其他,既然屋子裏麵找不到線索,我打算先出去看看。
我的腳,剛踏出大門口,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不僅如此,那個苗條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衣生魚!”
可是屋子裏的那個,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