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失格》裏有這樣一句話:僅一夜之間,我的心判若兩人。他自人山人海中來,原來隻為給我一場空歡喜。你來時攜風帶雨,我無處可避;你走時亂了四季,我久病難醫。
紀冉臉上的笑僵硬,半晌,眉眼動搖了下,“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月,你哥也知道,已經見過雙方父母。”薛賀一字一句回答,目光深邃不移,落眼在紀冉身上。
其實,在回蓉城的時候紀冉就想過這個結果,將近四年,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一直等她,就算是他願意一直等,薛母也未必同意。
“哦。”紀冉應聲,低頭看腳上的小羊皮高跟鞋,躊躇的蹬了幾下,抬眼間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光彩,“薛醫生,時間不早了,我先休息去了,晚安。”
紀冉離開,薛賀冷著一張臉站在她身後,盯著空蕩蕩的樓道看了許久,神情滿是隱忍。
回到病房的紀冉,擺了個大字型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半晌,翻身,掏出手機撥通了紀一鳴的電話。
“薛賀有女朋友了?”
電話接通,紀冉直入主題。
“啊?嗯,是啊!”紀一鳴支支吾吾的應。
紀冉在電話裏沉默,紀一鳴在電話那頭抓耳撓腮——薛賀有個P的女朋友,他找這樣的借口,無非是不想跟紀冉再重蹈覆轍。
“紀一鳴。”紀冉說話的語氣略沉重,悶聲悶氣,“薛賀的女朋友是不是叫白若?是一名護士?”
“嗯,啊,是啊!”紀一鳴硬著頭皮說。
紀一鳴話落,頓幾秒,紀冉在電話裏傳來一聲洋洋得意的笑,“紀一鳴,你騙我。”
“沒有,我怎麼會騙你?你可是我嫡親的妹妹。”紀一鳴厚著老臉,煞有其事的說。
“是麼?”紀冉挑釁,盤腿坐在病床上,“剛才的名字是我臨時瞎編的。”
紀一鳴,“......”
套路啊!我太難了!
紀一鳴沉默,紀冉唇角彎彎,切斷了電話。
次日。
紀冉在醫護人員查房中醒來,入眼,便是神情溫涼如夜的薛賀,他手拿著一本病曆本,走到紀冉跟前,例行公事的詢問。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沒有。”
“哪裏難受?”
“胸口。”
紀冉說著,完全不顧及站在薛賀身後的實習生跟護士,低頭再次去扒拉自己的衣服領,“薛醫生,你幫我看看啊!”
薛賀蹙眉,跟隨在他身後的醫護人員噗嗤笑出聲來。
薛賀覺得丟了麵子,偏偏坐在病床上的人一臉無辜,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薛醫生,你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是生病了嗎?”
“查下一位,這位病人是紀醫生辦理的入院手續,等紀醫生來了再幫她檢查吧!”薛賀冷著臉轉身,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離開。
見人離開,紀冉倚在床頭翹著二郎腿晃蕩,紅唇勾起,輕哼,“跟我鬥?五年前你就沒贏得過我,五年後又能長多大能耐。”
出病房門,一個小護士看著薛賀打趣,“薛醫生,這麼多年了,平時調侃您的女病人也不少,我還是第一次見您這麼窘迫,那個女病人你認識啊!”
“前女友。”薛賀沉聲回應,闊步進了下一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