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畢竟，前兒個，這二人便在老太太跟前上演了一出，老太太也不能斥責。

老太太隻能憋著一口氣，被湯嬤嬤扶著離開了。

羅氏也跟著老太太出去了。

雲似錦則是命人抬著東西回了自個的院子。

也不知是何人嚼舌根，裴氏知曉了此事兒，當即便讓錢嬤嬤將雲似錦叫了過去。

“母親。”雲似錦上前。

“跪下。”裴氏沉聲道。

雲似錦已然料到母親會如此，隻能乖順地跪下。

“你瞧瞧你都做了什麼？”裴氏揚聲道，“你現在這般任性，日後，我若有個萬一，你也隻能依仗老太太了，可你剛回來，便得罪了老太太，日後，你在雲家還有何立足之地？”

“母親，女兒如此做，也是為了日後做打算。”雲似錦連忙說道，“這些年來，母親委曲求全，可換來了什麼？”

她連忙將準備好的賬本遞上，“母親，您瞧瞧，長房如今還剩下了什麼？”

裴氏掃了一眼賬本，而後又看向雲似錦，“這些東西能換來你姐弟二人的安穩日子，也是值得的。”

“母親，您當真以為這些能換來嗎？”雲似錦嗤笑一聲，“怕是隻會讓他們變本加厲，直等到將長房的東西全部榨幹，女兒與曄哥兒便再無利用價值，到時候，他們還會手下留情嗎？”

裴氏當然也考慮到了這些，可是，她如今這不爭氣的身子，曄哥兒年幼，她好不容易讓老太太將女兒從莊子接回來，這已然是千辛萬苦了，往後的日子......

哎！

裴氏越想，越覺得難受。

雲似錦紅著眼眶，“母親，您可知曉您的身子為何一直不好？”

“本就是我命薄。”裴氏斂眸道。

雲似錦走上前去，這屋子內隻剩下母女二人。

她看向裴氏，將大夫所言與裴氏說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裴氏一愣，不可思議道。

“千真萬確。”雲似錦連忙道，“母親，父親留下這些，為的就是今日。”

“你竟然......”裴氏不可置信地看著雲似錦。

“母親，女兒在莊子裏頭的這些日子，過得連個下人都不如。”雲似錦斂眸道，“女兒如今回來了，是斷然不會再回去的，隻有讓長房變強了，她們才不敢胡作為非。”

“我......”裴氏沉默了一會，便也明白了雲似錦的用意。

“母親，這一切交給女兒吧。”雲似錦輕聲道，“更何況，這也是父親的心思。”

裴氏聽著，倒也動容了，“那好吧，若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必定會護你周全。”

“嗯。”雲似錦連忙靠在了裴氏的懷中，“母親，女兒明白。”

“哎。”裴氏重重地歎氣。

這五年，雲似錦受了這麼多的苦，全然是因為她這個無能的母親。

雲似錦寬慰了裴氏，便出了院子。

錢嬤嬤走上前去，“大姑娘，老奴也不知曉是誰與大太太說的。”

“院子裏頭少不得嚼舌根的。”雲似錦慢悠悠道，“找出來。”

“是。”錢嬤嬤低聲應道，便去辦了。

雲似錦回了自個的院子，按照與掌櫃的約定，她從密道去了客棧。

她入了廳堂，掌櫃的已經在閣樓外頭候著了。

聞香推開門，掌櫃的恭敬地入內。

“少東家。”

“母親畢竟吃了這麼多年，我想請大夫入府給母親瞧一瞧。”雲似錦慢悠悠地說道。

掌櫃的連忙道，“大夫即便未看診，可也重新給了方子，說是吃三天，便能見成效。”

“當真？”雲似錦連忙問道。

“是。”掌櫃的垂眸回道，“老奴已經抓好方子，少東家可是要試一試？”

“試。”雲似錦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畢竟，她對掌櫃的是信任的，畢竟，這是父親留給她的最後退路不是嗎？

雲似錦親自拿著掌櫃的抓好的藥從密道回去，讓聞香親自按照大夫所言煮好。

而裴氏那處，丫頭也熬好了藥，此刻正端了過去。

裴氏咳嗽地厲害，故而，讓丫頭放在了一旁。

雲似錦端著食盒過去，入了裏間，將麵前的藥碗換了。

裴氏瞧著雲似錦端來的藥，倒也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吃了。

對於她來說，這吃藥如同家常便飯。

裴氏吃完之後，不到半刻鐘，便開始劇烈地咳嗽。

雲似錦擔憂地看著她，而裴氏隻覺得喉頭一股腥甜湧出，直接用帕子掩住了。

雲似錦連忙上前給她拍著後背，“母親......”

裴氏咳嗽完之後，便瞧見了帕子上的血。

雲似錦嚇得連忙扶著裴氏躺下，而後將裴氏手中帶血的帕子收了起來。

她連忙將錢嬤嬤喚了過來。

錢嬤嬤瞧著雲似錦手中的帕子，也是嚇了一跳。

直等到雲似錦帶著食盒，紅著眼眶離開，錢嬤嬤已然將那帕子小心地收了起來。

深夜。

羅氏正準備歇息，外頭她跟前的貼身嬤嬤，弗嬤嬤匆忙過來。

“二太太，成了。”

“什麼成了？”二太太還在想著雲似錦那些東西的事兒，難免有些心煩。

弗嬤嬤湊了過去，附耳與羅氏嘀咕著。

“當真？”羅氏一聽，雙眼閃過一抹精光。

“千真萬確。”弗嬤嬤連忙道，“大姑娘命人莫要多嘴，不想將消息傳出去，可是，她哪裏知曉，如今整個府上沒有不知道的了。”

“看來，裴氏怕是快了。”羅氏想到此，便高興不已。

她即刻眉開眼笑，“到時候裴氏一走，我倒要看看那個臭丫頭，還不得乖乖地任由我磋磨？”

“是啊。”弗嬤嬤笑吟吟地附和，“這些時日，便先讓大姑娘得意著。”

“嗯。”羅氏這下子算是鬆了口氣，隻等著裴氏咽氣。

次日，雲似錦要去給老太太請安。

等入了屋內，雲似玥紅著眼眶正靠在老太太的懷裏。

羅氏看著雲似錦，也是掩飾不住地笑意。

至於其他房的太太，姑娘，如今看著雲似錦，也是神色各異的。

雲似錦微微福身，“孫女給祖母請安。”

“嗯。”老太太看向雲似玥，眼神也頗有幾分地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