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白追趕過去,發現對方已經跑的沒影。突然樓梯口傳來腳步聲,發現是晴姨和小桃紅上來看情況。
“葉公子,怎麼了?”晴姨見葉慕白臉色不太好。
“剛剛我發現這裏有人,可是轉眼又不見了……晴姨你幫我弄張床被,今日我在暖閣歇下。不知道怎麼,我覺得今晚不太平。”
晴姨應了一聲,連忙讓小桃紅準備兩份被褥送過來。
“我看著多娘身子不好,也打算歇在暖閣裏,半夜有需要也好照顧。葉公子留下來也好,多一份保障。”
葉慕白知道晴姨這樣做是在維護他和錢多多的名譽,便道了一聲謝。一群人根據計劃安排忙碌。
潛入到姹紫嫣紅樓的無聲無功而返,卻不想自家少主在他的房間裏坐著,連忙下跪行禮,“少主,你……”
“無聲,你去姹紫嫣紅樓?”銀麵男子坐在那裏,語氣很是平和。
無聲單膝跪下來,不做應答。
“那她,是錢多多嗎?”
銀麵男子一眼就看出織夢很像五年前他遇到的女童,隻是心中對於她的身份還是有些不明。原本他也打算晚上一探究竟,卻不想無聲比他早一步行動。
“少主,她不是……”
無論織夢是不是少主魂牽夢縈的女子,他都不可能娶回家!
男子從懷裏拿出一塊白色玉佩在手掌裏婆娑,眼神流露出無限的溫情,讓人看得整顆心都要融化。
“無聲,我知道你為我好。不過你這樣的回答,更是讓我肯定心裏的想法。我努力的不夠,哪一天我不用受那人牽製,我便不必在乎多多是不是青樓女子,是不是已經嫁作他人。”銀麵男子頓了頓,“我們明早就回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學習。看到她還好好的,我便放心了。”
無聲心裏一頓,感歎這真是一場孽緣。
離開姹紫嫣紅樓的冷元思心情不錯,尤其是看到錢多多堅定的目光中露出恐懼和驚恐,頓時有喜上眉梢。司成業也感受到,驚訝這人幾年都不曾如此,慶幸這趟外出很有價值,隻是時間不允許他們停留太久。
“主子,您打算留什麼時候回去?別忘了,如今臘月,年底的各種事情怕是躲不開。”
冷元思點點頭,心裏盤算離開的日子。突然兩人感覺到十幾人的氣息出現,話題戛然而止。
“朋友來了,怎麼不出來見見?”司成業喊了一聲。
果然話音剛落,身邊就出現十幾個黑衣人,手裏按著烏金刀,一副月黑殺人的模樣。這些人一出現紛紛提武器朝著兩人猛烈攻擊。
兩人都這方麵的好手,尤其是冷元思武功一流不說,多年軍營生活讓他有著異常敏銳的洞察力和健碩的身材。他的一雙手就如同一副利器,隨手一揮便能傷殘他人。
很快冷元思發現黑衣人中的指揮者,與司成業眼神一對,兩人集中朝著指揮者攻擊。
指揮者在武藝上也是好手,隻是時機把控不及冷元思,很快便被他打中兩拳,連連退了十幾步,才能勉強穩住身形。他身邊的其他人則沒有這番好運,一個個折在冷元思的利爪之下。男子無奈,轉身往遠處逃跑。
“往哪兒跑!”
冷元思和司成業一路追隨,最後看到這個黑衣人影翻入姹紫嫣紅樓中不見蹤影。
“又和這地方有關係,果然是不能小覷!”司成業摸著下巴。
冷元思沉了麵容,心想是直接闖進去還是就此放棄?
忽然,五樓的燈火亮起,仿佛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兩人飛升上了五樓的頂部,揭開一片瓦片,透著夜明珠的光芒看到下麵忙碌的場景。
“哎呀,多娘大半夜突然又咳又吐,這該怎麼辦呀?”晴姨的聲音響起。
兩人看到不遠處躺椅上本來躺著休息的男子也匆匆跑過來在床邊給帷幔中的把脈,片刻說說道,“趕緊讓他們去我藥鋪裏把藥箱拿來,今晚怕是凶險。”
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定睛一看居然是錢安樂穿著褻衣就跑過,趴在床邊上看著,“姐姐,你沒事吧。”
“咳咳……沒事……咳咳……安樂去睡吧,我沒事……”錢多多的一句話被咳嗽聲打斷好幾次,實在是聽著辛苦。
冷元思和司成業對視一眼後飛身離開。
待兩人離開片刻,帷幔中伸出一隻男人的手將遮蓋視線的簾子推開,所有人看到錢多多和穿著夜行衣臉色慘白的孟白飛。
剛剛葉慕白診脈的對象並不是錢多多,而是此時受了內傷的孟白飛。剛剛他讓人去拿藥箱也不假,因為的確有人需要他的治療。
“孟大哥,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吧,葉慕白的藥箱很快就送來了。”
剛剛突然一個人竄到錢多多床上,嚇得她一下子彈跳起來,不過發現是孟白飛後便知道他在被人追趕,頓時心生一計。葉慕白第一時間察覺到情況,配合著上演這樣一出好戲。不過錢安樂的出現差點帶來變數,好在最終沒事。
孟白飛聽從錢多多的安排,目光中透露著好奇,詢問她不問原因嗎?
“我的很多事你也從不問我。你的事情,你願意說我便聽,不說我便不打聽。”錢多多的主動解釋到讓所有人都聽得窩心。
孟白飛慘白的臉上也露出笑容,感覺自己真實撿到了一塊璞玉。
葉慕白為孟白飛療傷忙了一宿,天微亮時兩人才離開。錢多多等兩人離開後才爬回去睡回籠覺。因昨日的事,無論此刻她有沒有病都要對外宣稱病的不輕,的了半日的空閑。
傍晚時分,錢多多歪著身子在躺椅上看玉樹調查的情報,手裏捧著一個湯婆子取暖。這天氣越來越冷,眼看著要下雪,她越發不願意動彈。邊上錢安樂趴在桌上練字,小臉皺在一起,仿佛要刮了他一般。
“姐姐,我寫好了……”
錢多多應了一聲,眼神繼續看著手上的兩片紙,“拿過來我看看,如果還看不出字的樣子,今天晚上沒肉了。”
“我……我……我再練幾張。”錢安樂耷拉著腦袋,都快帖到桌上了。
晴姨突然跑了上來,一臉的焦急。卻先門口的火爐邊上,驅驅她身上的寒氣才靠近躺椅。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你那個金主又來了!剛剛還說要在我們姹紫嫣紅樓住下,讓我給他準備上好的房間。”
晴姨說著感覺口幹舌燥,拿起錢多多身邊有茶水喝了一口,緊接著一口都噴了出來,掩著帕子插嘴,“這是什麼東西呀!”
“你們給我準備的藥茶呀!”可算有人感受到她的苦楚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輕鬆?”
錢多多不覺得這是個大事,“以往也有客人長久,慌什麼?那人想住便住著,銀子給足了就行。給他用最好的,之前不是說不用打折嗎?咳咳……全都按標準收錢!別人不怕做冤大頭,我們難道怕點錢點到手軟嗎?”
錢多多明擺著要狠狠宰一刀這頭金牛。
“那他一直找你怎麼辦?”
“咳咳……今日初二了。他們是外來人,估摸著頂多呆到二十便要離去。咳咳,去掉我的休息日,需陪他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十五六天,就隨他。”
說著她從懷裏摸出一顆淺紫色的貓眼石。這石頭被打磨成圓球,放在手裏撫摸起來很是光滑細膩。這不是大州的特產,聽說是遠渡重洋帶來的寶貝。一出手就如此闊綽,可見這東西不稀罕。那麼如此貴重的東西,什麼樣的身份才會不在意?皇親貴族嗎?
晴姨擔心的問題並不在這,“昨兒他這般對你,若是這十五六日都那樣,你該怎麼辦?你這個月的日子可都被他包下,莫不要被人吃了豆腐。”
晴姨怕這小丫頭吃虧嘛!
錢多多慵懶的笑,“鬥智鬥勇唄!不過他的身份倒是讓我很好奇,就連玉樹都查不到半點消息,就知道和群芳樓有關係。看樣子還是要找孟大哥問問,也不知道他身體怎麼樣了。”
“你午睡時孟府來消息,說孟公子身體並無大礙,叫你不要擔心,中草堂那邊也送藥材過去。”
錢多多微微頷首,又突然想到什麼,“你將那人安排在什麼地方?”
“自然是二樓的客房,離你越遠越好!”晴姨咬牙切齒道。
經過昨日的事情,晴姨對這個男人也不待見。管他有多少錢,欺負她的心肝寶貝就是不行!
錢多多忽然發現房間裏少了一個人!
“不好!小狼崽子又要鬧事情!”錢多多說著站起身來,卻將手裏的紙張和湯婆子遞給晴姨,“我過去看看,你先把這些東西燒了,不能被其他人看到。”錢多多則直接朝著二樓的客房走去。
此時已經到了青樓開門的時間,走廊過道上已經有零散的恩客,見織夢都是一番殷勤。錢多多隻能對客人們賠笑裝柔軟,此時恨不得司源的房間就在暖閣邊上。
好不容易趕房間,看到錢安樂被高大的男子拎著衣領提起,男子的手背上一排紅紅的牙印。
“你個壞蛋欺負我姐姐,我要咬死你,咬死你!”錢安樂大叫著,他的四肢離地隻能在空中張牙舞爪。
“錢安樂,你給我閉嘴!咳咳……”錢多多大嗬,又因太過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小狼崽終於不動,冷元思也抬眼看向她,眼神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神色。
深吸一口氣,錢多多本不想招惹,卻還是不得不麵對這人。
“司公子,我弟弟頑劣,請您看在我麵子上,放他一馬。”
冷元思嘴角一勾,將錢安樂丟了過去,小狼崽在地上一滾站穩身子,齜牙咧嘴的朝著男人露出凶光。
錢多多連忙上前要將他拉走,卻聽到男子命令,“他走,你留下。可不要忘了我包了你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