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柳娘子?!”
四目相對,宸王清冽矜貴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玩味,戲謔的眼神好似在詢問她怎麼還沒死……
“是,參見王爺。”銀牙輕咬著下唇,嫵柳的臉上閃過一抹倔強。順從的跪下。他視她的命如草芥,那自然是要她自己另謀出路。
手中的帕子幾乎要被許側妃捏變了形,宸王好不容易來自己院裏一趟,竟然無視她而看上了嫵柳那種身份的妾婢。許側妃幾乎要被自己的妒火燒盡了理智。如若不是她現今已是廢人一個,又豈能容忍別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麵兒勾引宸王。
許側妃嘴裏發出破碎的音節,試圖引起宸王的注意。可此時,高高在上的宸王,竟然在看一個卑賤的侍妾。
“起來吧!”沈玉琛的目光落在嫵柳嬌怯的小臉上,隻見她薄唇緊抿,黛眉彎彎。比起那日雪夜見到她的模樣俊上了幾分。
到底是太子送來的美人,模樣確實不凡。一抹譏誚的笑意在嘴角抹開緩緩勾勒出玩味的弧度。也不是花瓶外皮,聰明得緊。他不管她,她還知道來找許琳琅,隻是側妃這風寒患的著實蹊蹺。他沒有任何理由不懷疑許側妃的風寒和她脫不了幹係。
“不要以為躲在這裏你就能安身立命!你別忘了,如果你確實私通。這個罪名夠你死上好幾回了。”宸王的聲音清清冷冷,和外頭的天一樣冰涼。“琳琅的嗓子,可與你有關?”嫵柳知道他意有所指。
他是要她將這件事情查出來,如果自己做不到,他便會第一時間清理門戶。
嫵柳心頭不由得一駭,宸王這是要對蕭王妃下手。按理說不應該,宸王渴望那九五之尊之位,蕭鳳鸞乃當今相女。沈玉琛不可能不需要她娘家的支持,恐怕,他娶她,也是因為這層原因。
不,嫵柳心中忽的清明起來。
沈玉琛大抵是想借她的手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以此把柄做要挾好讓蕭丞相支持他。嫵柳定了定神,還是那顆琉璃心,一點多餘的顏色都沒有,通透澄亮,隻有中間的金色光輝濃重了一點。
嫵柳像是被沈玉琛架在火上烤,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但麵對他冰涼審視的目光,嫵柳不得不開口,“回王爺,側妃娘娘的嗓子……”
“嗚……咳咳……”
就在嫵柳要說起許琳琅的時候,許側妃突然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嫵柳的目光瞥過去,見她臉色難看的厲害。
“太醫可曾看過,普通風寒怎麼如此厲害。”沈玉琛劍眉微蹙,手扶許側妃倒也沒有半分避嫌之意。“外頭天寒,你早些進屋歇息。來人,給許側妃添置幾個暖爐。”
依舊是玲瓏剔透的琉璃心,沒有別人聽到許側妃感染風寒時露出的驚嚇和嫌惡表情,如此看來,這宸王,也並非是無情無義。
宸王走後,許側妃原本晦暗的臉色紅潤了不少,隻是在看到嫵柳的一瞬間就陰沉下來。順手抓過茶案上的杯盞,朝嫵柳狠狠地扔過來。
茶盞在嫵柳的腳下應聲摔開。嫵柳吃了一驚,正好碰上許側妃陰沉如烏雲般的臉色。而她的內心也在綠色和黑色之間相互交替。嫵柳跪下恭聲道:“娘娘息怒,嫵柳不知哪裏讓娘娘惱心?”
她雖是這樣說著,許側妃的心思並沒有逃出她的眼睛。在她即將開口時,許側妃內心的顏色由看到宸王時欣喜的紅色變成驚懼的灰黑,可想而知蕭王妃給她留下了多麼難以愈合的傷痕。在剛才的一瞬間,她甚至看到許琳琅心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許琳琅竟然有想法,殺自己滅口,她根本不想把事實披露在宸王麵前。
許側妃的胸口劇烈起伏,剛才眼看著嫵柳這賤婢就要將她並不是因為風寒才失音的事情給說了出去,如果王爺徹查此事。蕭王妃就會對許家不利。這個賤婢,許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命差點因為她一句話而被置於險地。
許側妃對蕭王妃怨恨在心,但拿她無法,這才將火氣都發在嫵柳身上。
看出她心中又怒又怕。嫵柳也不再觸犯。許琳琅柳眉緊蹙,擔心嫵柳走漏風聲,命人拿來紙筆,撲在案上,寫著什麼。寫完之後,帶著怒意擲在嫵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