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醒來腦子一陣劇痛。
窗簾關的很緊,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
這是白均易的房間,但是卻沒有他的味道。
可能昨晚他就走了吧,我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回憶著昨天晚上的那個真實的夢。
一輛紅色的大卡車,直接翻身壓向了我和秦瑤的車。
秦瑤一邊朝我笑,一邊打開車門,將我推向卡車下麵....
可卡車沒有倒向我的身體,而是被後方突如其來的車撞向了一下,徹底的翻向了秦瑤的車。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臉,我的身份就徹徹底底變成了秦瑤。
心口窩一陣絞痛,眼前一黑。
每次回想起這些事情,我的身體就像是深陷漩渦。
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用手攙扶著床邊走向自己的臥室。
可是一邊走渾身就開始冒冷汗,兩隻腿軟而無力,渾身都在顫抖。
藥,我要找到藥才行。
兩隻手用力的扣在牆上,牆皮上留下一道道抓痕,我真的怕自己就這麼倒下了。
“原來大嫂在這啊,我找了你半天。”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粗壯又野蠻,我艱難的回了個頭,對麵是一個陌生的光頭大漢。
他穿了一件背心和褲衩,脖子上還帶著金鏈子。
“你是誰?”
手扶在牆上,渾身沒有力氣,連質問都顯得慘白無力。
“看你走路這麼艱難,我來抱你進房間吧。”
說完他摩拳擦掌的就往我身邊靠近,我本能的後退,可還是沒有來得及。
他身上臭汗就這樣黏在了我的皮膚上,他一把抱起了我,往房間裏走。
“你放開我,你在幹嘛,我不用你抱我。”
我想要掙脫可是卻無能為力,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還是隻能被他控製。
白均易,你到底在哪?
能不能來救救我,我是你的秦玥啊,你為什麼看不出來。
“抱都抱了,幹嘛要放你下來,看你這細皮嫩肉的。”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手在我的背上亂摸。
走進了房間,他一把將我扔在了床上。
腦袋劇烈的疼痛,力氣透支殆盡,我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流進了嘴裏。
“這是白家,你不要靠近我。”
不願睜開眼睛看見那惡心的麵孔,屋子裏彌漫著他的狐臭味。
我用手擋住身體,不停的往後退縮,這也是我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白家怎麼了?我就是你老公喊來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告訴你,白均易不會這樣做。”
我退縮在床頭,抱著腦袋,耳邊回蕩著那個人的話。
眼淚越流越多,好似是在麻痹自己,隻要哭紅了眼睛,白均易就能夠回來救我。
“別哭了,哭也沒用,白總他不要你,不然叫我來做什麼。”
說完那人坐上了我的床,雖然我看不見他,但我猜得到他此時猥瑣的表情。
“你別過來,別過來,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閉著眼睛,眼前扯著回憶裏的場景,手術室裏的聲音,鏡子摔碎的聲音,白均易嘶吼的聲音。
它們撕裂著我的耳朵和眼睛,像是無數個針紮進腦子裏。
“滾啊!”
我拽著頭發,嘶叫著,一切都變的不那麼真實。
“行了!你走吧。”
門口響起了我最熟悉的聲音,陰沉而冷漠。
白均易站在門口,他皺著眉頭望著我,那個眼神裏充滿了不屑。
那個男人因為白均易的話停住了動作,悻悻地下了床退出了房間。
“阿易,你不要這樣對我。”
我用力的哭著,肆意的叫著白均易的名字,習慣性的喊他阿易。
白均易走到了我的床邊,用力的掐住了我的喉嚨,用力的往上提著,逼迫我看著他的眼睛。
“秦瑤,最後問你一次,你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雙目緊逼,漲紅著臉,手上的力氣也隻增未減。
他對我的深情在此刻變成了對我的折磨,太多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我不能告訴他我的身份。
我搖晃著腦袋,眼水早已經哭幹。
而他也因為我的沉默,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氧氣逐漸減少,欲裂的頭皮是讓我難以承受,眼睛一黑,什麼都變的模糊。
隻聽見白均易喊來了家庭醫生,罵罵咧咧的走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深夜。
風順著窗戶的縫隙吹進來,我裹緊了被子,隔壁的聲音穿透白牆滲進了我耳朵。
我知道,白均易又帶女人回家了。
這半年,幾乎夜夜都是這樣,我用指頭用力的扣進耳朵裏。
可就算我指頭摳的泛白,還是照樣能聽見。
隔壁的女人的聲音,仿佛這個家裏沒有我這個女主人。
我做起身,仰著頭:“白均易,我就是賤,才會讓你這樣折磨我。”
“白均易,你告訴我,你到底要怎麼樣才夠!!我寧願我死了,都不想要這樣被你折磨。”
歇斯底裏,我肆意的在房間裏吼著。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溺水裏,快要喘不動氣了。
“我真的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是我!”
泣不成聲,每句話都帶著顫抖,我捂著臉坐在床上。
想起拿到逼迫我改變身份的母親,那個跪在地上求我的父親,心如死水微瀾,一點希望都沒了。
突然身體一暖,我被人摟緊在懷抱裏。
我身體一震,那個熟悉的味道是白均易沒錯。
“玥兒,是你嗎?”
他渾身帶著酒氣,身體緊緊的扣住我,感受著他心臟的跳動。
我抬手撫在他的身後,指尖隔著衣服觸碰著他的溫度。
這一刻,我是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阿易,我回來了。”
慢慢的撫摸,緩釋他的顫抖的身體,他把頭埋進了我的脖子裏,眼淚淌進我的衣服。
“玥兒,我找了你好久,我好想你,你不要離開我,真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