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是，一道渾厚悅耳的中年男子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喧囂，“兒子見過娘！”

一個身劍眉朗目，高冠束發，身著墨藍色錦緞，金絲鎖邊長袍的男子出現在門口。

他比記憶中年輕了許多，這和藹熟悉的容顏，讓林錦茉的鼻子不禁酸澀，淚水也蕩漾在淚窩中，深深地灼痛了雙眼。

林錦茉真想對他話些家常，但是千言萬語卻不知重何說起，哽咽在腹中。

她真的痛恨前世那個混賬的自己，父親如此疼愛自己。

她卻傾信了那個人的讒言，與父親作對，以至於父親最後的......

想到這裏，她滿心的酸痛與悔恨。

想必父親一定是聽到了自己醒來的消息，放下了手中繁忙的事物來探望自己的罷。

林景天的到來，讓林老夫人的臉色緩和了須多，也沒有了剛剛的暴怒。

周嬤嬤和幾個丫頭的動作也隨著林景天的到來兒停止了。

林老夫人斜眼瞧了林錦茉一眼，冷哼一聲。

林景天語氣包含了頗多不滿，辯解道：“靜婉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這林公府的當家主母。娘在這裏詆毀她的名聲，就不怕天下人恥笑我們整個林公府嗎？”

“你這到是想起我們林公府的臉麵了，可曾管過你這寶貝嫡出女兒，自打她回來的四年時間又往著林公府臉上抹了多少黑，成了多少人茶餘飯後的笑料。”林老夫人紛紛不平地說。

“老身這麼多年聽人被後指指點點她，蠻橫無理，嬌慣無能，這都是說你寶貝女兒的。要是沒有今日所見，我還當真不信她有那麼差。”

林景天瞧了下清荷腫脹的臉頰，轉頭又看向林錦茉，她的臉色居然還要比清荷還要嚇人。

她因為大病愈發蒼白消瘦的麵容，讓林景天心疼不已。聲音也不禁放柔和了許多；“茉兒，清荷臉上的傷真是你弄得？”

“正如父親所聞，清荷是女兒打的。”林錦茉波瀾不驚的說道，但是她的話鋒陡然一轉。

“女兒自然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但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別人也休想賴在我身上。若不是祖母一直說是女兒傷了妹妹，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為自己辯解。”

林錦茉隻所以這麼著急出手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母親要到了。

以她溫婉謙遜，善解人意的的性格，定然不會同意自己的做法。

林老夫人聽了林錦茉說辭氣得牙關緊咬，語氣也不知道拔高了幾個聲調。

“放肆，你個晚輩就是這麼對待長輩的。先不說老身有沒有冤枉你，就是老身罵你，打你，這都是理所應當的。”

瞧著林老夫人還是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林錦茉嘴角不禁露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祖母若還是不信，那就看看清荷臉上的傷痕和妹妹臉上的是否一樣。”

老夫人聞言望向二人的麵頰，沉默不語。

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頭卻瞧著二人的傷勢做出了回答。

“二小姐臉上的傷痕比清荷臉上的大了兩圈，顏色也更深沉。”

雪鳶沉思了一下，繼續道，“二小姐臉上的傷，五印中的食指居然同中指一邊高。”

屋內的其他人的膽子也多大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了傷勢的種種不同。

......

雜亂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林老夫人的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臉色頗為難看。

“既然這傷不是你親手所打，定然也是你指示身邊丫鬟打的。”

場麵越鬧越大，情況也對林錦姝越來越不利，她心底不禁發慌，怕清荷一不小心說露嘴。

這事情要是在深究下去，林老夫人與林景天也一定會發現這傷勢是清荷打的。

她機關算盡，卻沒有料到林錦茉居然還有這一手，連忙解釋道。

“這事真不怪姐姐，這傷勢孫女今天為了著急看姐姐，出門時急了些撞的。”林錦茉故作心疼至極樣子，不經意之間走到清荷身邊，愈要伸手抓住她的手。

林錦姝的臉色別提是有多差了，極力替林錦茉辯解，“這傷真是姝兒不小心磕傷的，還望祖母不要追究了。”

瞧著林錦姝的樣子，林老夫人還是不死心地說道。

“有祖母在這給你撐腰，姝兒莫怕，實話實說就好......”

林錦姝繼續解釋道：“都怪姝兒太不小心了，一不小心撞在了門上，是姝兒太笨了。”

聽了林錦姝的說辭，林錦茉不禁嗬嗬一笑。“妹妹怎麼不早些說清楚，一句不怪姐姐，不是姐姐做的，也難免別人會多想，以為此事真與姐姐有關呐。”

林景天聽了這番說辭，臉色陡然變得不好，語氣也頗有埋怨之意。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也不早點說明白這傷是你自己撞傷的，惹的全家人都在這裏替你擔心。”

林錦姝聽著林景天不苟言笑的話語，眼中不禁淚光閃閃，“爹爹，我......我......”

說著說著，淚水居然簌簌地落了出來。

林老夫人刹時心疼壞了，也顧不上許多，恨恨地瞪了一眼惹哭林錦姝的林景天。

不由分說地拉起林錦姝的手，心疼地拍了拍。“姝兒出了明的秉性善良，溫婉。可能是一時疏忽罷了。老身今天也乏了，此事也就作罷。”

她們在這裏鬧騰了這麼久，想要這麼輕易的敷衍了事，林錦茉斷然不能答應。

“可是，茉兒覺得妹妹臉上這傷勢倒有些奇怪，準麼撞門剛好會撞出一個巴掌印，否則祖母怎麼會怪孫女。手指印如此有特色，怎麼與清荷有些相似。”

清荷聞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林錦姝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與以往高貴淡雅的形象截然不同。

已經年盡半百的林老夫人什麼沒見過，一下子就明白了此事額緣由。

瞧著林錦茉的眼熟、神不禁有些不同，總覺得這丫頭在經過這一場大病變得精明了不少。

又轉頭望向臉色嚇得蒼白的林錦姝，心中還是滿滿地疼惜，大聲地道：

“大膽奴婢，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打小姐。來人，給我拖出去，杖則二十以正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