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來的馬車到底簡陋,不如自家的舒適,走起路來也是一搖一晃的,搖的蘇錦之頭暈乎乎的。她撐著腦袋,在車子裏穩住身子,想著自己今日行事確實莽撞了些,若不是想起前世那份不甘她也不會......
“小姐。”跟在車子外麵的鎖心突然敲了敲車壁,小聲喚道,“奴婢發現了樣東西,覺得還是讓小姐看看才好。”
“什麼東西?”蘇錦之掀開車簾,看向鎖心。
鎖心捧著一本小冊子,遞到蘇錦之麵前,輕聲道:“這是白公子走時從身上掉落的,奴婢撿到了......”
她當時是想叫住人,將小冊子還給他的,但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就悄悄的把冊子給揣了起來。
蘇錦之皺眉:“撿到東西怎麼能不交還給對方?”她伸手取過小冊子,“下次見到他要記得提醒我還給他。”
隻聽鎖心悶悶的應了一聲,蘇錦之便放下了簾子。垂眼看著手上的東西,冊子不算太大,剛剛好占滿她的整隻手掌。外皮是較厚的皮紙,上麵繪著一枝簡單的梅枝,像是對應了他名字裏的梅字。
隻是這隻有梅枝沒有梅花還真是奇怪,蘇錦之心裏嘀咕著翻開外皮,裏麵字體是小楷,寫的密密麻麻的。她定睛一看,頓時心中大駭,像是突然燙了手般,幾乎要忍不住把手裏的東西甩出去。
好一會兒,蘇錦之才定了定神兒,按捺住急促的心緒再次細細查看冊子的內容。裏麵竟是一條條詳細的寫了宮廷中事,從後宮女子暗中的較量,到前朝權利的傾軋,甚至有些是她也不曾知道的。
他到底是誰?
看完的蘇錦之心裏隻有這麼一個念頭,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白梅瀟是什麼人,他是如何得知這許多秘事的!
到了蘇府一下馬車,蘇錦之就叫了鎖心到近前,麵色凝重的吩咐道:“你撿到小冊子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小姐?”鎖心奇怪的看著蘇錦之,怎麼不過一會兒,小姐的態度就完全變了?
“記住了沒有!”那冊子裏寫的東西,隨便一條都是被滅口的理由。雖然不知白梅瀟的身份,但絕對不簡單,她隻想保住蘇家,不想再招惹不知底細的人。
“是,小姐,記住了。”見蘇錦之麵色凝重,鎖心忙點點頭。
蘇錦之的臉色這才微微緩和,又吩咐竹青說:“你去安排人些人,查一查白梅瀟的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竹青應下,便忙下去找人安排了。
再說太子與二皇子君恒逸,二人被蘇錦之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互相看著越發的不順眼,都覺得是對方壞了自己的好事。
“君恒逸,你竟敢壞我的事!”太子怒瞪著君恒逸,若不是有他,現在自己早與蘇錦之遊湖賞景。他可是早就計劃好要在趁機讓她芳心暗許,以成將來大業。
君恒逸譏諷的勾起嘴角,涼涼的說:“兄長此話可就錯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蘇小姐才貌雙絕,弟心儀與她,遠傾全力求的佳人。兄長沒有打動蘇小姐的芳心,難道還能讓其他男子不得近蘇小姐的身不成?”
言下之意便是,各憑本事,他寸步不讓!
“你!”太子氣的手指顫抖,指著君恒逸怒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兄長,我不僅是你的兄長,還是太子!你竟敢這般無禮的與我說話!”
“太子殿下!”君恒逸語氣越發嘲諷,“這感情總是強求不來的不是,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
“君恒逸,你也沒什麼好得意的。”太子怒極反笑,冷冷的說,“蘇錦之拒絕了我,難道對你就有好臉色了?我是強扭,難道你就是心甘情願了?”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怒瞪向對方。良久,一甩袖,一冷哼轉身而去。
想著時時與自己作對,覬覦他位置的君恒逸,還有那個不知好歹的蘇錦之,太子越發惱羞。一路疾奔進了宮,一股腦的將學裏發生的事情說與了皇後。
“哦?”皇後淡笑著撇了撇太子,見他猶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太子,本宮曾經與你說過什麼,你都忘記了嗎?”
“母後,您指的是什麼?”
“做事這般毛躁,能成什麼大事?”皇後閉眼揉了揉額角,精美的鳳釵在她耳邊晃了晃,漾出一片清脆的聲音,“你是太子,是將來的天下的主子。整日裏為了這些小事急躁,讓人看見成何體統?”
太子恭敬的彎了彎腰,蹙眉辯解道:“可是母後,蘇家之事怎麼能說是小事?”
蘇家的勢力在朝上也不容人小覷,若是蘇家被君恒逸拉攏了過去,他豈不是越發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皇後皺著柳眉,虛空點了點太子的心口,說:“本宮何時說蘇家是小事了?隻是你身為太子,在外該有著自己的氣度,蘇家到底會不會倒向君恒逸還未可知,為了一時的輸贏與他爭得麵紅耳赤又有何用?反而丟了你身為皇家嫡長子的臉麵。”
“做人啊,尤其是生在皇家,就該如那蓮藕般。外麵看著瑩白憨直,內裏卻有著七竅玲瓏的心。若是什麼都擺在臉上,什麼心思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豈不是上趕著讓人算計?”
說完,皇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話她與太子說過不知多少次,偏他就是聽不進心裏去。每次被人一激,就什麼都藏不住了。
太子細細琢磨了一會兒皇後的話,才略帶討好的笑道:“母後教訓兒子記在心裏了,母後放心,以後兒子一定小心行事。”
“你要真的記在心裏了才好。”皇後嬌嗔了他一眼,忍著笑意沒好氣的說。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這麼討好的話音一服軟,皇後就不忍心再過苛責。
太子連連保證,又問皇後:“那蘇家和蘇錦之要如何是好?現在蘇錦之對我和君恒逸都是一副不願理睬的模樣的,一時也無從下手啊。”
“那蘇錦之倒是個有本事的。”皇後低頭啜了一口清茶,才慢慢說道,“雖然是女兒身,但卻得了乃父真傳,這不沾邊的本事連朝中大臣也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