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產生意是賺錢,不過做海鮮類的都要被酒樓押貨款,欠帳也是一大堆沒本錢做不來。
檔口,倉庫,工人的成本擺在那,隻做早上一波太虧了。
做夜宵店這一波生意不增加多少本錢,最關鍵的是看著東一榔頭西一錘的似乎量不多還特別散,但湊在一起的話量走起來也很驚人。
最重要的是這些小店很多都是現金結算,這一點就難能可貴了,而且細一算利潤比起做一般的淡水魚或是海鮮都要大。
水產市場,能做起一個品種的話絕對日進鬥金。
胖子老六咬牙說:“我已經在聯係人一起做了,要搶生意的話一天最少需要五千斤。”
“五千斤沒問題,不過說好了我隻做現金生意,落地就要結算。”
陳斌很直接說:“姓段的想幹什麼我很清楚,我願意被欠帳的話,就沒必要脫褲子放屁再找你了。”
胖子老六信誓旦旦說:“這個你放心,我可不玩那點小心眼,隻要你貨源能保證穩定的話,車一卸錢一分都不會少你。”
“好,那什麼時候要貨。”
“最好是明天先來,手頭有貨我心裏才有底。”胖子最後說了一個消息:“對了,老段可能也會找你進貨,他那兩千斤晚上不到就賣光了。”
胖老六那麼迫不及待,也著實是被那番熱銷的景象刺激到了。
省城水產市場的吞吐量極大,他們沒精力四下去聯係散貨,有價格穩定的供貨渠道才是王道。
陳斌首先去找劉大東也是這個道理,錢不可能一個人賺得完,最重要的是效率。
胖老六的電話剛掛,果然段東傑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語氣如常的說:“小陳,明天再拉三千斤黑魚過來。”
陳斌很直接的說:“段老板,還有五千的尾款沒結呢,這事您什麼時候結一下。”
段東傑一聽有點不爽:“我這麼大買賣還會差你這點錢嘛,明天你跟車一起過來,到時候一起結算就行了。”
這家夥還在一個勁的下套,那五千塊錢是可以結算給你,但湊巧有事這第二批的貨款先給你結一半,另一半等第三批貨來的時候再結。
這樣一來,他押在手裏的錢就更多了,這是經銷商慣用的小伎倆。
押貨款,三角債,一向就是滾雪球,你生意做的越大被欠的就越多,到時候不隻利潤可能連本錢都押在人家手裏。
百賒不如五十現,古人誠不欺我。
陳斌笑說:“段老板,我們說好的是現金結算,貨款收不齊我回來也沒法交代,被我家裏人知道的話還以為我中飽私囊自己私吞了這錢。”
“你做不了主的話,我和你家長輩談也行。”
“這生意是我拉的,你和我談就行了。”
軟磨硬泡了一陣,陳斌始終客客氣氣的,但就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
段東傑也有點惱羞成怒了:“你做不了主的話談個屁的談啊。”
陳斌輕描淡寫道:“段老板,條件之前就說好了,你給錢我拉貨,哪還有什麼可談的。”
段東傑一聽很是生氣,曆來客戶就是大爺,想做生意的話就得被大爺占點便宜。
他雖然吃相難看,但怎麼說都是財神爺,在他看來陳斌一點麵子都不給是不識抬舉。
電話裏他語氣倒是平靜:“小陳啊,現在銀行都下班了,我想給你轉帳都沒辦法,這樣吧明天我把錢備好了,見麵就給你怎麼樣。”
陳斌是軟硬不吃,笑說:“段老板,這樣我給你個帳號,明天你直接把錢打進來就行了。”
“我們早上那麼忙,哪有那時間。”
“中午不就閑下來嘛,讓工人跑一趟也不耽誤工作,你錢一到帳我馬上讓家裏人準備下網裝車。”
話說到這份上了,段東傑那邊估計很不爽,但還是一副爽朗的口吻答應道:“說的也是,那明天就給你轉過去,你的貨可要備好別耽誤我的生意。”
“好的段老板,你放心錢到帳馬上發貨,合作愉快。”
答應的這麼爽快估計有詐,不過對於陳斌來說是個好消息,意味著黑魚的銷路絕對是一路看漲。
如果給他也供貨的話,意味著要八千斤的總量。
接到陳斌的電話,正在吃飯的劉大東差點噎著,咳了好一會才氣喘籲籲的問:“八千斤??”
“是啊,明天就要,能收上來嗎?”
“能能,你放心!”
劉大東爽快的答應了,放下電話樂不可支:“老婆,老陳家的小子上套了,一下就要八千斤。”
“真的?”劉大東的媳婦有點不敢相信:“多大規模的養殖廠啊,一開口就要八千斤。”
“管他那麼多呢,是不是喂鴨關咱們屁事。”劉大東嗬嗬的笑道:“最好呢他再多要點,倒騰失敗的話我就可以要他家水庫了,就算他成功了又怎麼樣,大頭還是咱們賺了。”
“你說這事邪門啊,鴨子飼料倒騰些魚下水就好了,哪有人專門買魚去喂鴨,我看這事有點古怪。”
劉大東琢磨著:“是有點邪乎,那咱也稍帶打聽一下吧。”
“趕緊吃吧,吃完先去聯係人,明天把這魚湊齊了再說。”
“行,也得瞞著陳大山,嘿嘿,我就看這次老陳家的傻兒子能把他禍害成什麼樣。”
“也對,他死不死關咱們啥事,那水庫才最重要。”
沒多久姐姐兩口子來了,父親陳大山也忙活完了水庫上的事,殷切的說:“兒啊,你那朋友還要魚嘛,我扒拉了一下咱們水庫裏還有不少。”
“有的,先網出來放池裏養,要的時候就過來拉。”
姐夫謝武說:“怪了事了,這玩意都是泥腥土臭味,居然還有人吃??”
“嗬嗬,各方口味不同嘛。”
吃著飯聊起今天的事,陳大山老兩口一吃是瞠目結舌,覺得這樣的事太玄幻了。
就算他們鄉下人沒文化,也知道生不入官門的道理,這在派出所打人也太囂張了。
謝武幸災樂禍的笑道:“那小子膽太肥了,那個副所長可不是好惹的,但刑警的時候綽號叫雷管都叫他老管,身體出了問題才到地方所裏養老,那是個所長都客客氣氣的老資格。”
“也就老管現在脾氣收斂,換以前他在一線的時候,非把那小子腦袋瓜子擰下來不可。”
一家人沒法不幸災樂禍,楊浩為人過於跋扈沒少給臉色看,今天自己作死踢這麼大塊鐵板也是咎由自取。
陳斌問道:“姐夫,你和那位副所長很熟嗎?”
謝武點了點頭:“這家夥以前跟過我大伯,後期跟過我爸,我剛參加工作那會他還帶過我。”
這一說,絕對的老世交了。
“小斌你放心,那家夥栽到老管手上沒好的,那家夥驢脾氣一個,橫起來誰的麵子都不會給。”
謝武幸災樂禍的說:“老管說了,他幹了那麼多年的活,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就是一二傻子也不是什麼亡命之徒,氣的不行啊。”
一家人吃完了飯,突然諾基亞特有的鈴聲響起。
陳斌拿過來一看有點楞住,是楊月打來的電話。
從那天過後原本恩愛纏綿的二人都沒聯係過,一是心亂如麻不知道怎麼相處,二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談這個事。
姐姐陳瑤看弟弟發起了呆,探過頭看了一眼歎了一聲,拍著弟弟的手說:“接吧,月月是個好女孩,不管怎麼說錯不在她身上。”
一聽是楊月打來的電話,老兩口的麵色一時有點沉重。
在一家人的心裏,楊月是最完美的兒媳婦人選,即使鬧到這地步都沒改變過這想法。
姐夫謝武更是鼓勵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慌的,那天你都敢鬧了還有什麼怕的,有能耐就騙她和你私奔,對了,帶著彩禮錢。”
即便二世為人,陳斌是絕對是人間清醒,可麵對這個深愛的女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天的鬧劇,讓陳家抬不起頭做人,對她來說何償不是一個傷害。
陳斌獨自走到一邊,深吸了一口大氣接起了電話:“月月!”
或許是心裏發怯,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該怎麼調整呼吸,這一刻是異常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