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姑爺,我家小姐怕是舟車勞頓,累壞了,請姑爺進轎將小姐抱進去。”
送親的丫頭,終於想起喜轎裏的新娘不止暈著,還被綁著呢。
不過向來受重視的她,可半點不把新郎放在眼裏,別說新郎了,就是新娘子站在她麵前也隻有唯唯諾諾的份兒。
橫眉冷對的提醒新郎,不曾想,一抬頭,目光立刻被薛韶鋒的英俊給吸引了。
這是什麼樣兒的男子,眼眸裏雖然是快溢出來的怒氣,可他的容貌真的是無可挑剔。
黑是黑了點,但眉梢眼角都是英氣。
不是個獵戶嗎?
怎麼和他們顧府的白嫩少爺比,還多了份男子漢氣概呢。
不禁又開始羨慕轎中的大小姐,榮姨娘千挑萬選,居然歪打正著,挑了個好看男子。
薛韶鋒沒有理會丫頭突然轉變的愛慕之意,目光鎖定喜轎。
一指彈之後,薛韶鋒說服自己,一把掀開喜轎門簾,五花大綁的新娘子映入眼簾。
來不及掩飾眼裏的驚訝,便知發生何事。
要說同情?根本就不可能。
對這個女人,他隻有深深的厭惡,怕是此女子不願意,這才被綁了來。
薛韶鋒皺著眉頭鬆開新娘身上的繩子,可這女人半點反應都沒有,太不尋常了。
下意識地手指伸進蓋頭,探了探新娘的鼻息,確定她呼吸平緩,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迷暈了,若是娶了個死人,那就是真正的大熱鬧了。
薛韶鋒一彎腰,手掌繞過新娘腰間,本想抱著出去,可轉念一想。
她配嗎?
不,她不配。
換一隻手,用巧力往上一提,將新娘掛在自己肩膀上。
這跟扛一個獵物,或者是扛一袋米有什麼兩樣?
在被提起的那一刹那,容素素差點尖叫出聲,要不是及時咬住了嘴唇,要不是顧及到顧府的那些人在…
隨即而來的就是天旋地轉,容素素死死咬住嘴唇,不容自己發出一個音。
不應該是公主抱嗎?不應該嗎?
她發誓,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不解風情的新郎,絕對不會。
薛韶鋒走出了喜轎,一聲不吭地將新娘扛進破破爛爛的“家”中。
送親的看傻了眼,不過這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回過神後,不等喜婆發號施令,自發地將嫁妝搬進算不得是院子的院子裏。
不等新郎出來打招呼,二話不說,趕緊往回走,這一趟送親可謂是詭異。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破茅草屋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薛韶鋒沒有理會顧府的下人,斜眼看著躺著沉睡的新娘子,腦袋一陣疼。
容素素大氣不敢喘一下,腦袋還是充血的狀態,好在紅蓋頭沒有掉,她能再偽裝一會兒,不用直接麵對盛怒的新郎。
在裝睡的空隙,容素素很順便的,把顧府的人從那個素未謀麵的便宜爹,到府上欺負過她的人,罵了個遍。
“回來了?接回來了?”
容素素清晰地聽到一個屬於中年婦人的聲音,還不確定這個人是誰,不過滿心歡喜的聲音,應該是新郎的什麼人才是,閉上眼睛繼續裝暈。
“嗯。”
薛韶鋒沒看來人,沒好氣地對空氣應了一聲。
進門的是薛韶鋒的娘親——李阿婆,“串門”回來,看著滿院子的嫁妝,高興的眉開眼笑。
不過,瞧見躺著的新娘子,李阿婆心頭一緊,眉心瞬間扭成一朵花,莫不是…
視線投向薛韶鋒,李阿婆緊張道:“咋了這是?被你打暈了?”
“不,怕是被顧府灌了迷藥,還未清醒。”
薛韶鋒實話實說,連一眼都不願施舍給李阿婆。
顧府,嗬嗬,好一個顧府。
不過,女子不想嫁人,顧府用此手段,不算什麼。
躺在床上的容素素小心地呼吸著,現在不能動,否則一定給新郎一個手動的點讚,聰明。
李阿婆想上前去關心下兒媳婦,又怕薛韶鋒有意見,摸了摸洗的發白的衣角,局促不安著。
李阿婆的舉動落在薛韶鋒餘光裏,本來想安撫一聲。
可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容素素因為脖子不舒服,本以為小幅度的移動下腦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正好被薛韶鋒捕捉到。
什麼床?好硌人,雖然裹著厚重的嫁衣,可容素素還是能感受到身上的肉在告狀,好痛。
容素素身下躺著的算不上什麼床,就是一床破稻草,下麵就是幾根長短不一的木條拚在一起的床板。
好在沒有翻身,否則一定吱嘎作響。
薛韶鋒雙眸迸出一絲精光,容素素瞧不見,可始終關心薛韶鋒的李阿婆瞧見了,連忙看向床上的新娘子。
說來也算容素素倒黴,剛移動了腦袋,這會兒手反著扣在床上,也開始發酸了,而且隱隱的還有抽筋的感覺。
抽筋可是很疼的,容素素怕疼,再一次以為不著痕跡的挪動,讓這對母子提高了警惕。
正想著這兩人怎麼不說話了,李阿婆那比剛才更加尖銳,更加興奮的聲音傳來,差點兒刺破她的耳朵。
“兒阿,趕緊的,把這麼多嫁妝都搬進來,財不外露。”
薛韶鋒會意,裝作不樂意的嘀咕了一聲,重重地往外走去。
一盞茶的功夫,院子外十六口嫁妝都搬進了房間。
李阿婆雙眸彎彎,露出一口黃牙,顫抖著雙手,迫不及待的打開離她最近的箱子。
“阿…”
始料未及的一聲尖叫,容素素都快從床上跳起來了,被嚇的,真想指著這母子問問是不是有病啊?
李阿婆臉上的驚恐未收起,手快地將餘下的大紅箱子快速打開。
看著十幾口裝滿了破石頭的紅箱子,氣的手腳顫抖。
薛韶鋒站在邊上看著,眸子微眯,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
“好個顧府,財大氣粗的,就欺負我們老實人啊?娶得什麼新娘子?呸…”
李阿婆氣的渾身顫抖,嘴上罵咧咧的就沒有停止過,而且越罵越生氣,越生氣越罵。
可憐的容素素,之前被鞭炮聲刺激了耳朵,現在又要承受李阿婆的咒罵聲,太難了。
“娘親,莫生氣。”
薛韶鋒言語上想要李阿婆收斂,可眼神暗示李阿婆繼續,可憐容素素看不到,被這對母子耍的腦袋瓜子疼。
“我的個兒啊,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好不容易成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