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柳姨娘本來不想驚動徐氏的，自己過來解決的，可是徐氏恰巧聽到丫鬟多嘴的一句，這便強忍著讓柳姨娘扶了過來。

姚氏仿佛一瞬間看到了多年前的徐氏，之前徐氏身為太醫院徐太醫唯一的嫡女，更因著徐太醫的關係，可是京都貴女之一。

不過現在她再正眼看，這個徐氏已經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貴女了，而是比她卑賤的一個不受寵的平妻而已。

姚氏撇了撇嘴，吊梢眼厭惡地看了徐氏一眼，“徐氏，這可不是我誣賴，昨日慕儀回來的時候我一時間想不起是派了她去城東的五裏郊外求符，今日我可聽說那裏的歹人多著很，尤其是昨天晚上。”

她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一個婆子，那婆子似乎沒有想過能見到貴人，誣陷起來有點底氣不足，但是一想到背後有姚氏撐腰，瞬間來了自信。

“稟告夫人，昨天夜裏城郊那裏亂得很，今早我出門倒水，突然見到幾個蒙著麵的人，便嚇得躲了起來，聽他們說道，昨天抓了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子，之後便沒有細聽，今早一聽到主家說大小姐昨夜晚上才回來，這才生疑多說了句。”

徐氏聽著沉著片刻，倒是慕儀站了上前，點了點頭，“說得可真是有模有樣，可是阿儀有幾個疑點，為什麼歹人大白天蒙著臉，畢竟誰都不認識誰，你覺得一個當歹人這麼招搖過市？而且憑什麼證據證明白衣女子是我呢？你可知汙蔑侯府嫡女的罪名？”

慕儀一步一步逼近，眼睛裏銳利的神色，嚇得那個不見過世麵的婆子腿軟，顫顫地一步步倒退回去。

她不是聽說大小姐好欺負，這才敢上去汙蔑呀，怎麼才一天時間這個大小姐已經聰明成這樣。

姚氏知道這婆子成不了氣候，留在這裏反倒是害怕她壞事，“還不快點帶人下去，等著這小蹄子又殺人滅口。”

“從昨夜你回來我就覺得蹊蹺了，今早我特地派人去宵禁處查了，昨天晚上就你一人進城，而且昨晚就你穿著白衣。不是你是誰！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狐媚子手段討好那些歹人，這才讓他們放你出來。我慕家絕對容不了這種不知廉恥的人。”

姚氏說得凶狠卻大聲，恨不得將慕儀所做之事廣布於眾。

姚氏心裏沒有證據但是她知道慕儀既然吃了藥絕對不可能沒有事情，那麼隻要她幫她找出一件事情，就能讓她毀了聲譽，隻要毀了慕儀，那紙婚約就落在含霜身上了。

“啪”一聲響脆的巴掌聲。

姚氏臉上瞬間多了五道紅印，姚氏瞬間麵目猙獰地回過頭來。

周圍的丫鬟哪裏見過徐氏發脾氣，徐氏平時都柔柔弱弱的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敢打姚氏，眼看姚氏就要暴怒了，有幾個下人都不敢留在這裏，生怕被姚氏遷怒。

徐氏正站在姚氏身側，擰著眉頭，雙手握拳地看著她。她剛病了一場，臉色蒼白得可怕，體內血脈氣得滾湧著，一口血噴了出來。

柳姨娘和慕年趕緊衝上去扶住徐氏。

“徐氏，反了你了！”姚氏何曾被打過，更何況在大庭廣眾下。她氣得齜牙咧嘴，一巴掌就打了過去，恨不得將這個病弱的徐氏打死。“我打死你！”

慕年連忙站在徐氏前麵，抱著姚氏的手不讓她動：“不準打我娘！”

慕年身子小，力氣也小，那裏夠姚氏來，姚氏一甩就將慕年甩開，又是提起手來，隻是她手剛提到半空，隻聽得哢嚓一聲。

“哎喲！”姚氏手腕一陣疼痛，像是骨頭裂開一樣，疼得她直跺腳。旁邊的婆子趕緊上去扶穩姚氏。

她睜開眼一看，卻發現是慕儀擋在了徐氏麵前，她的那隻手正是被慕儀擰斷的。

慕儀身型雖小，可是眼神卻是寒冷透骨，身子站得直直的，擋在徐氏麵前，分毫不移。姚氏想起被慕儀擰斷的手，怒從中來，“你們扶我幹嘛，還不快將那個小蹄子抓了見官。”

有實例姚氏在前，哪又婆子敢上去抓慕儀。

“你這賤人蹄子和你那個賤人娘一樣，兩個人都是狐媚子貨色，一個嫁進侯府，一個不知廉恥還霸著九殿下婚約。”姚氏看著這些心腹都不敢上前，隻能幹罵著，才能消掉心頭的恨意。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徐氏有那麼一個太醫父親，她徐氏怎麼可能名滿京城，怎麼可能嫁進這慕候府，而她費盡心思也隻能落得個姨娘位置！

“我女兒的九殿下婚約是她應得的！”徐氏呼吸喘喘，卻一字一句地說著：“姚氏你別得意，別想著苟且的事情可以瞞得過去！”

“你說什麼。”姚氏像是被人踩著了尾巴，瞬間心慌地跳了起來，正想撲過去抓徐氏問個清楚。

慕儀可站在徐氏前頭，雙手搓拳，“我不介意將你另外一隻手也擰斷。”

姚氏一想起被擰斷的手，瞬間恐慌，“謀殺啊！”連忙使了個眼色喊身旁的婆子扶走。

姚氏一邊被抬著走還罵：“回去我喊老爺休了你！”

慕儀也不理會被扶走的姚氏，她更擔心的是身後的徐氏，這個雖然看起來柔弱，卻在女兒被欺負的時候，為女兒擋一扇風雨的人。

堅持到現在，徐氏已經是撐了許久。

慕含霜一聽到母親在冷院吃虧的事情，連忙趕了回來。

慕元清正坐在一側，看著小丫鬟在旁邊幫姚氏處理傷處。

“怎麼了，母親？不是喊你先忍住麼！”慕含霜看著在手上幫著繃帶的姚氏，聯係著丫鬟給她講的，瞬間想到來龍去脈，這個慕儀母女這麼難對付了嗎？

今天慕含霜就跟姚氏講讓姚氏先不要對慕儀動手，京都鋪子的事她有方法讓慕儀收不回來。

姚氏那裏忍得住，抱著慕含霜痛哭：“含霜啊，我們母女的命怎麼這麼哭呢，嫁過來慕家十幾年還是被徐氏母女欺負。”

這話一說就知道說給慕元清聽的。

慕含霜有點厭煩，她本來就性子傲，不喜歡別人拿她當做哭慘的工具。可是想著是姚氏，隻好忍著。

“好了，如果不是你這麼急著去招惹慕儀，能弄成這個樣子？”慕元清拿起手旁的茶盞，喝了一口茶，降煩躁。

“我還不是為了含霜的婚事，老爺你早點去求太後換了婚約，然後休了徐氏這不就皆大歡喜？”姚氏埋怨道，說完她還補充一句：“現在休了也不遲。”

“你換個腦子想想，京都大街還在徐氏手上，休了我們還能有好處？還不如過段時間等徐氏自生自滅！”慕元清看著愚蠢的姚氏，有點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