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洋洋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麵,她居高臨下,模樣頗為耀武揚威。
她語重心長又難掩幸災樂禍的道:“哎,都跟你說不要鬧,你看鬧起來,最後不還是你吃虧?真的好癢啊,我得讓你也試試。”
“夫人盡管來,為夫又不怕癢。”李潛長手長腳的打開,擺成大字型,挑著眉毛盛情邀請她發難。
“我才不信,試試就試試,哪有人不怕癢癢的?”
她故作誇張的舉起手,搖晃著朝他襲來,李潛躲也不躲,她摸上他的腰,使勁的撓,男人眯著眼看她,笑是笑了,但沒躲開。
蘇漾真覺得驚訝又奇怪。
他們蘇家上下,別看戰場上多麼威風赫赫,私下裏共同的缺點就是怕被撓癢,小時候她和哥哥們打架,就是追著彼此撓癢。
“夫人用點力,沒吃飯嗎?怎麼跟小貓一樣?”
蘇漾才不聽他的胡言亂語,她要真用力,能把男人的窄腰給捏碎了。
這種事真不能做,不過他不怕癢,讓她不服,像是卯足了勁兒一定要找到他的癢點,她見腰部不行,轉戰到胳肢窩。
胳肢窩撓了撓,男人沒反應,她氣的擰著眉,又去他耳朵旁吹氣,起初吹著沒注意,後來男人忽然身體緊繃,作勢要推開她。
“哈!”蘇漾以為成功了,她就說怎麼可能會有人不怕癢,果不其然,還是讓她找到了他的命門,興奮的道:“我還要吹!”
“別鬧。”李潛推她,可他的力氣哪裏是她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女人給扣住了雙手。
她的身體緊緊貼著他,柔軟而溫熱,李潛深吸口氣,隻覺得血氣上湧,偏偏她渾然不知......
“蘇漾!停下來!”他忍無可忍,低聲叫她名字。
她正玩的不亦樂乎,哪裏肯聽他的話?
李潛無奈,隻好偏過頭躲避,不料就在這時,她的唇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頃刻間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席卷全身,李潛身子僵硬,深吸口氣,難受的閉上了眼睛:“乖,別鬧了,我怕了。”
不是怕癢,而是怕極了她懵懂的引誘,她什麼都不懂,才更加的要命。
蘇漾就是要等他開口求饒,才興致勃勃的停下來,她仍舊保持著壓著他的姿態,笑眯眯的問他:“以後再撓我,我可是要反擊的,我跟你講,跟我打架你是沒有勝算的,聽到了沒?”
“聽到了,你先下來。”李潛好尷尬。
他隻好哄著她先下來。
蘇漾打了勝仗就高興,高興了就好說話。
李潛坐起身,慢條斯理的將衣服整理好,然後才同她說:“夫人,我是正常男人,你剛才在我身上又是貼又是摸的,換成誰能受得了?怎麼?”他猛然湊近,在她耳邊學著吹了口氣,又騷氣又浪漫:“想讓為夫今天做點什麼啊?”
“你你你你胡攪蠻纏!”蘇漾低叫著推開他:“我不跟你說了,我…我出去走走!”
她不管不顧逃也似的往外衝,繞過屏風,抬眼一看,大夫柳離岸居然還在,那剛才的對話,他豈不是都聽進去了?
蘇漾想死。
她幹巴巴的杵著沒動,柳離岸緩緩起身。
他寡淡白皙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一絲不苟的道:“王妃,我什麼都沒聽到。”頓了頓,又說:“我不會說出去的。”
你可快閉嘴吧。
蘇漾深吸口氣,若無其事的道:“這樣最好,柳大夫在這裏,還有別的事情嗎?”
“我要給王爺試著排毒,王妃方才說要一起看看,眼下還看嗎?”
李潛中的是噬心散,沒有解藥的確很麻煩,如果不是他把毒素逼到腿部,現在已經死了。
柳離岸這些年查了下醫術古籍,提到了些排毒逼毒的辦法,試驗了幾回,倒是有些成效,所以這一兩年來,他都用這種辦法,幫他壓製體內的毒素,有成效歸有成效,可他中毒太深,年歲又久遠,成效可以說是很微小。
蘇漾得知之後,就提到要觀看,她和李潛是夫妻,總是要照顧好的。
她去而複返,腳步聲輕緩,李潛見她和大夫一同進來,了然知道是什麼事,下意識的要趕她出去:“夫人,你先出去吃飯。”
“我在這裏看著。”她搖搖頭:“開始吧。”
“是。”
“夫人......”他難為情:“不好看,會嚇到你。”
“不用再勸了。”蘇漾知道他的抗拒和疏遠,她鄭重其事的對他說:“我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李潛,還記得成親當晚我們說過的嗎?我說好好過,不是和你混日子的。你確定你還要把我趕走嗎?”
她那雙眼睛不強勢不淩厲,明明在說這種嚴肅的話時,目光始終溫柔且包容,她就那麼微笑著看他,在等待他的答案。
李潛無聲的笑了笑,他發現這個女人,總是能一次次的讓他刮目相看。
她說過要照顧他,真的是認真的在履行,她擺足了態度要和他共同生活,要做真正的夫妻,無畏且專一真誠。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女人?怎麼這麼好的女人就讓他遇見了呢?
李潛遮下眸底翻卷的細浪,將那份幾不可見的冷漠和戾氣一並壓下,他溫柔的搖搖頭,拉過她的手說:“留下來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