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舟愣了愣，有些茫然。她抬起頭，入目的是一張純真的小臉，帶著些許的委屈，在陸行川懷裏撒著嬌。

天真無邪的眼睛偶爾往她身上瞟兩眼，不知道為什麼，方舟覺得其中帶著歉意……

歉意？她眉梢一動，明白了。

“陸先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陸行川擰眉，緩緩轉過頭去，“陸先生？看來你調查的很清……”

四目相對，陸行川的聲音停住，沉涼的眸裏波瀾漸起，抱著陸繁星的力道不斷加重。

他的目光不帶有任何侵略性，漸漸開始變得複雜，慢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沐方舟調整了表情，眼角輕輕往上挑，眉尾也跟著動了動，煙視媚行的笑著，“陸先生的大名誰沒聽過？我隻是沒想到會遇到陸先生的女兒，看來這就是緣分。”

陸行川哂笑了一聲，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眸裏暗湧的波瀾已經褪去，一片平靜，仿佛剛剛的變化隻是沐方舟的錯覺。

他薄唇動了動，嗓音冷的令人發顫，“送警察局。”

隻是一眼，他便知道她不是星辰，即便她們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星辰從來不會這麼笑，星辰沒有她的嫵媚和妖嬈。

那張臉不知道動了多少刀，真刺眼。

沐方舟的笑意凝在唇角，茫然眨了眨眼睛，“陸先生？”

……

警察局，柏靈瞪了她一眼，“早就跟你說過了，別去招惹陸行川，這下開心了？”

沐方舟不以為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麼呀？這明明就是沐星辰的臉，他為什麼無動於衷？”

“誰知道！或許他早就忘了沐星辰是誰。”

沐方舟眸光一轉，坐直了身體，漫不經心的淡笑了一聲，“有煙嗎？”

柏靈深吸一口氣，遞給她一支煙，又拿了打火機幫她點燃。她猛吸了一口，吐出煙圈，道，“你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怎麼弄？”柏靈氣結，“人是陸行川讓抓進來的，陸行川不開口，誰敢把你放出去？要不我去求求沐家人？”

“那算了。”方舟看了她一眼，隔著青白色的煙霧，她目光涼的沁骨，“求人不如求己，我就在這裏等著陸行川。”

柏靈咬牙，“你還做白日夢呢是不是？”

“我從來不做夢。”她笑意有些冷，“他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

……

沐方舟被關起來的第三天，陸行川帶著陸繁星出現了。

她眼裏適時閃過了幾分詫異，臉上是慣有的嫵媚的笑，“陸先生。”

她有些狼狽，可就連狼狽裏也裹著屬於她的風情，陸行川冷笑了一聲，目光不屑停留在她身上。

她揚了揚眉，並不在意。

陸繁星縮了縮脖子，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手，“姐姐，對不起。”

“嗯？”她把視線從陸行川身上移到陸繁星身上，“你為什麼要道歉呢？”

“是我調皮貪玩跑出去，又怕爸爸罵我，所以才說姐姐是人販子，害得姐姐被警察叔叔抓起來。”她小手攤開，手心向上，“姐姐，你打我吧。”

方舟愣了一愣，噗嗤笑了，輕輕在她手心裏拍了下，“好了，我原諒你了。”

陸繁星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拉住陸行川的手，“爸爸，姐姐不怪我了。”

陸行川眉梢動了動，把她抱給一旁的保姆，示意保姆把她帶出去。他轉過頭看著方舟，微眯的眸諱莫如深，“沐方舟？”

“是我，陸先生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受寵若驚。”

他冷冷笑了一聲，“你頂著這樣一張臉刻意接近我女兒，我不想知道都難。”他睨著她，目露冷然，“我想問下沐小姐，在這張臉上動了多少刀？”

方舟擰眉，“雖然不知道陸先生是什麼意思，但恐怕要讓陸先生失望了，我這張臉是原裝貨。”她突然湊近，“不信你摸。”

陸行川臉上浮出不悅的神情，眯了眯眸，“那沐小姐怎麼解釋這張臉和我的亡妻一模一樣？”

方舟眉梢微微一挑，做詫異狀，片刻，她淡笑了一聲，平靜如初，“哦，那還真是有緣。”

“有緣？”

“不然呢？要不就是她照著我的樣子整的。”她漫不經心的攤攤手，“看來陸先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陸行川臉色陰森，漆黑的眸裏布著風雲，“說實話，沐小姐這張臉很刺眼。”

“那沒辦法，父母給的，隻能請陸先生忍耐了。”她輕描淡寫，臉上依舊是煙視媚行的笑，“請問陸先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陸行川站起身，俯著上半身朝著她壓了過去。頭頂被陰影籠罩，她不可控的心頭一跳，抬起頭看著他。

他唇角邪佞一勾，一隻手臂抬了起來，方舟動了動唇，還沒說話，下顎便被他修長的手指捏住，“我沒忍耐的習慣，沐小姐，對於刺眼的東西，我隻會毀掉！”

方舟眉角跳了跳，陸行川已經轉身離開。

……

好幾天沒呼吸過外麵的空氣，陽光有些刺眼，方舟用手遮在額頭。

柏靈在她麵前停車，她拉開車門，“你幫我查件事。”

“什麼？”

“陸繁星到底是誰的女兒。”她說的輕描淡寫，可柏靈的餘光裏卻映出她緊緊蜷縮的手指，“她手心裏有一顆紅痣，他也有。”

沒挑明“他”是誰，但兩人心知肚明，柏靈猛然踩了刹車，轉過頭看著她，“你簡直瘋了。”

她垂下眸，神色恍然，“也許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結果。”

柏靈咬咬牙，“我盡力，但方舟，我要提醒你一句，沐星辰已經死了，和她有關的一切都死了，你隻是沐方舟。”

她重新發動了車子，方舟直起頭，看著前麵的路口擰了擰眉，“我們現在去哪？”

“沐老爺子來電話了，讓你回沐家一趟。”

方舟冷笑了一聲，“不去！”

柏靈看著她抵觸的眉眼，隻能無奈的調轉了方向。

……

陸氏集團，陸行川冷眸掃過麵前的一疊資料，視線停留在那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照片上，手指在桌麵上敲出懾人的旋律，半晌，他直起頭看著江明，嗓音發沉，“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