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伯母，我剛看到永安在喝東西，這個就是裝東西的碗。”趙蘭蘭徑直的就把碗遞給了剛從廚房裏出來站在院子裏的張氏。

聽到院子裏的聲音，趙阿嬌扶額，這二妹還真是......

張氏拿了碗氣衝衝的就闖進了屋子裏，一把塞到了餘氏的懷裏，斜著三角眼臉色不善的說道：“弟妹倒是說說，這碗裏之前裝的什麼東西？”

這幾天，趙阿嬌那個小傻子受傷，小姑是從來不下地的，就隻剩下張氏一個人，原本心裏就憋著火氣。

從田地裏提早回來，準備叫餘氏一起做飯，就看到廚房的罐子裏煨了一罐子的雞湯。

雞湯這東西隻有每年過年的時候才會弄上一鍋，兩個老人，小姑，還有他們家的兩個孩子，張氏也就隻能吃上一兩塊，至於湯還會分成好幾天稀釋。

二房竟然趁著他們都不在，挑了最肥的一隻宰了！

“大嫂，我隻是盛了一碗給阿嬌喝了，阿嬌喝不完的永安才接過去......”餘氏連忙解釋。

張氏臉色越發不好，“喝一碗？你知不知道家裏是什麼情況，就指望著老母雞下幾個雞蛋來給勞力補身體，誰給你的膽子殺的！”

“借著照顧她的由頭天天不幹活也就罷了，還在家裏敗東西，弟妹可真行啊！”

永安雖然年紀小，但很懂事，聽到這話就知道大伯母是借機發揮，捏著拳頭說道：“我大姐好幾天都沒醒，娘擔心才在家裏照顧的，大伯母也就是這幾天幹的活多了點，以前我娘做的時候可都什麼話都沒說。”

“喲，你個死小子，連我都敢編排了。”張氏瞥了餘氏一眼，“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馮氏將耙子放在牆角，就聽到這邊張氏的聲音，快步走過來，“怎麼回事？都還不去做飯，在這裏鬧什麼鬧！”

餘氏臉上不由得滿臉的擔憂，永安臉色難看的低下了頭。

“娘，弟妹把家裏那隻下蛋最多的老母雞給宰了，我回來的時候，廚房裏還在燉雞湯呢。”張氏一臉看好戲的看了一眼餘氏，“弟妹房裏剛喝完，被我抓了個現行。”

馮氏的臉上瞬間蒙上寒霜，“啥？把老母雞宰了？餘氏，別的本事沒有，敗家的本事倒是一頂一的好啊！”

一邊說著，馮氏的手已經朝著餘氏的頭發抓了過來，“怎麼？在家裏閑了幾天倒是把你閑出富貴病來了，還變著法子糟蹋東西！”

說著，巴掌就要打到餘氏的臉上去，餘氏根本不敢抵抗，馮氏的手勁大，餘氏臉上頓時就紅腫起來。

“娘！”

趙永安在一旁拉住馮氏的手，張氏在邊上把他拉開，掙紮間，趙永安心急的一口咬在了張氏的胳膊上。

“嗷！你這個殺千刀的臭小子！”

張氏一把拎住趙永安的衣領子，大耳巴子就要扇過去，趙阿嬌忍住腦後勺的刺痛，拎起床邊的小木凳子朝著張氏的背後砸過去。

張氏痛得鬆開了手，嗷嗷的直叫喚，馮氏被這邊吸引了注意力，趙永安立刻拉著娘親往後退。

趙蘭蘭看著這一幕臉色都白了，這下子禍可闖大了！

“反了天了，你個小賤人，連你大伯母都敢打，你眼裏還有沒有長輩！”馮氏嚎起來，就要拉趙阿嬌，餘氏和永安攔在床前，護著她。

馮氏撒起潑來什麼都不顧，更何況餘氏和永安都不敢真的對她動手，她更是肆無忌憚。

很快，永安的臉上也被抓了一條血痕。

趙阿嬌心裏氣的不行，可她剛醒過來，腦子都還是暈的，眼看著馮氏的手朝著她伸過來，她一把就捏住了馮氏的手腕，死死掐住馮氏的脈搏。

馮氏被捏的生疼，“還不給我放手！”

“不放，我放手了隨你打麼，我還沒那麼傻！”趙阿嬌原本就惱火，還想她站在那裏乖乖被欺負，門都沒有！

永安在一邊死死的拉住馮氏的另外一隻胳膊，生怕的她傷了趙阿嬌。

“餘氏，你就是這樣教的？”馮氏動彈不了，隻惡狠狠的看著餘氏。

餘氏也不想事情真的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隻要他們還在這個家裏，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們這一家子。

“阿嬌，永安，還不快放手。”

永安遲疑了一下，鬆開了手，馮氏反過來一巴掌就甩在了餘氏的臉上，直把餘氏打的耳朵嗡嗡作響，頭都偏到另一邊去了。

趙阿嬌手下力道加重，指甲都掐破了馮氏的皮膚，馮氏吃痛嚎叫，“你個小賤人，要殺人了啊！”

“這雞不是我娘殺得，是趙珍珠送給我補身子的，你要是算賬就找你自個兒閨女去！”趙阿嬌滿目凶光，仿佛隻要馮氏再亂動，就真要了她的命。

“小賤人，你自己做的事，還想我閨女給你背黑鍋！”馮氏氣到渾身顫抖，“你有本事今兒個就弄死我，不然，仔細老娘扒了你的皮！”

趙珍珠剛從外麵回來，李大壯雖然不是很情願，但她用趙阿嬌快不行了威脅，李大壯已經同意過幾天就讓家裏來提親。

這會子心裏正高興，就聽到了二房這邊的爭吵。

沒想到一隻雞鬧得這麼大，二房還動手打了馮氏，她根本不敢上前。

“你最好是閉上嘴，真把我惹急了，可保不準我會做些什麼事。”趙阿嬌也沒有錯過在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嘴角勾起，“你不是想閨女嫁個好人家，以後享清福嗎？”

“前幾天，在山上......”

“娘，娘，這雞真是我給二嫂的。”趙珍珠一下子就衝了進來，抱著馮氏的胳膊笑著說道。

馮氏看向自家閨女，完全不敢相信，“你，你幹啥給她！”

“娘！”趙珍珠一臉的羞澀，“大壯哥已經說了，過幾天就來家裏提親，阿嬌身子這麼虛，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這個時候可不好，所以我讓二嫂弄了雞湯給她補補。”

馮氏一把抓住趙珍珠的手，“什麼？李大壯真這麼說的？”

趙珍珠點了點頭，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原本氣到要爆炸的心情瞬間就熨帖了，隻要閨女能嫁到裏正家，那他們家就算是真正的有後台了，李家村的人也不會欺負他們外來戶了。

趙阿嬌挑了挑眉，“我這條賤命本就不值錢，過得不舒坦還真不如一死了之，就是死之前我藏不住事，總得把那些讓我憋悶的說出去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