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扶著慕玲瓏起身，然後將碗端到了慕玲瓏的邊上，一雙大眼睛都不帶眨的看著自己，生怕自己不願意喝藥一樣。

“好好好，你家小姐已經不怕苦了，不用你如此監督我。”比起她曾經經曆過的苦楚，這一碗藥汁，算什麼 。

端起碗豪邁的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湧入喉嚨，燙的胃滾熱，卻有一滴清冷，借著袖子的遮掩，從慕玲瓏的眼角，沒入了發絲中。

她對不起知晚。

知晚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丫鬟，她比自己大上兩歲，既是把自己當做了主子，也是將自己當做了妹妹對待，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為了自己。

當初自己入獄之後，知晚為了自己賄賂那些獄卒，甚至想辦法讓兩人交換身份好讓自己能夠逃出去，她代替自己死。

可是知晚還是太單純了，那個人，將一切都設計好的，怎麼會允許這個意外發生，最終知晚被那些獄卒強行侮辱之後，死在了自己的懷中，鮮血染紅了她的眼睛。

她死不瞑目，走的時候，還在說著對不起，不是因為仇恨和痛苦，而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一個丫鬟的本分，沒有幫到自己。

這是一個純粹的隻為了慕玲瓏而活的人，也是一個被自己的愚蠢連累到的人，更是她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的人。

她再也不想看到，一身狼狽的知晚躺在自己的懷裏，還使勁的笑著告訴她不要怕。

“小姐，奴婢先下去等您，奴婢沒事的，所以小姐，不要怕，更不要哭！”

這是知晚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隨後的她，隻能感受著知晚的體溫一點點的在自己的懷抱中流逝，她的眼前，卻是記起了當初那些獄卒醜陋的麵孔。

那些人，那些人，此生此世，必殺之。

“看，喝完了吧，你個丫頭，就別操心我了，今日就去休息吧，你守了我幾日了。”當碗放下的時候，瞳孔中的恨意如潮水般逝去。

知晚不需要知道這些，因為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讓知晚，為了自己，遭受那些不公和屈辱的經曆。

拿命保護自己的人，自己定當拿命去守護，這是她這一世的必須履行的無聲的承諾，隻為那些愛自己的人。

“奴婢沒事的，小姐你最重要，等小姐好了，奴婢再去休息就是了。”一口拒絕，接過碗仔細的看著裏麵沒有殘留後，才滿意的放在了一邊。

房間中的窗戶是關上的，加上她這身上又多了一床被子，悶熱的很，慕玲瓏卻是沒有挑剔，她的身子，怕是需要靜養一段時日才能出去走動了。

“知晚，今日是十六了吧？”昏迷了幾日，潭水邊上怕是什麼都不剩了。

“是的小姐，您昏迷了整整三日，可把奴婢嚇壞了，小姐您以後可要小心點，那日忽然的跌倒可不能再有了。”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知晚說著。

那日第一場冬雪，慕玲瓏很興奮，邀請了慕玲若就在後宅賞雪，本沒有什麼大礙，後宅安全的很，卻行走到一個水潭邊上的時候，她忽然的腳下一滑就掉進了水裏。

那日慕玲瓏和慕玲若並行走著，她這些丫鬟跟在後麵，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姐已經在水裏了，厚重的衣裳吸水後，小姐不會遊泳，快速的沉下去了，可嚇壞她了。

“知晚，若是我說，那日我並不是腳滑，而是有人不小心的撞到了我的肩膀，讓我身體不穩才倒下去，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