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寥寥數句。
趙平旌看不見她的神色,渾身卻為之一震。
就在這時,悉悉索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穆如雪冷冷大喝一聲。
“誰在那兒?滾出來!”
過了一會兒。
才見一道人影從樹後猶猶豫豫地走出來。
“......表哥,是我。”
故意捏著的嗓音,配合著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矯揉造作的令人作嘔!
許、皎、月!
穆如雪眼中陡然湧起滔天寒意。
母親在她麵前吐血倒地,她被趕出侯府流落街頭......
這個女人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仍曆曆在目。
若不是重頭來過,她便衝過去將這個女人摁死在地上了!
穆如雪抬眸,眼中寒芒讓許皎月渾身一個激靈。
“侯爺與如夫人當真是纏纏綿綿,難舍難分啊。要不要我拿很根繩子給你們栓腰上?”
平靜又冷漠的聲音響在耳邊,許皎月緊張地趕緊跑到趙平旌身後。
趙平旌也被穆如雪損的臉上掛不住,皺著眉頭回頭問許皎月,“......你躲在那裏做什麼?怎麼沒有在屋裏陪著平兒?”
許皎月扁了扁嘴,“......表哥。月月不是故意偷聽您與大夫人說話的。可是......”
“可是表哥你是侯爺啊,老夫人平日裏都舍不得大聲說你一句,月月更恨不能時時刻刻與侯爺相伴左右,大夫人怎麼能這麼對你說話呢?”
替他委屈巴巴地都似要哭出來的模樣。
趙平旌果然動容,立馬將人擁進懷中,“表哥沒有怪你,表哥知道你是為我著想的。表哥如何舍得怪你呢?”
一個裝模作樣信手拈來;一個人模狗樣虛榮虛偽。
真真令人作嘔。
“侯爺倘若想好了,便將和離書簽好送到西跨院來。”
穆如雪看都懶得再看他們,徑自朝等在不遠處的夏荷走去。
畢竟,就是夏荷看見許皎月那張臉,也生氣地想打人。
“......”趙平旌抱著溫香軟玉,渾然聽不見似的。
穆如雪頓了頓,又轉回頭。
“對了,倘若申時之前,我看不到簽好字畫好押的和離書放在我桌頭,下一次找你的,便是宗正寺的人了。如今午時已過,距離申時不到一個時辰,侯爺好自為之。”
......
好陌生。
趙平旌腦海中不知為何跳出三個字。
那遠去的背影,冷漠中透著疏離。
像是,他從未認識過的模樣。......
不過,這樣的怔忡也隻是短暫的片刻。
許皎月還在他懷中委屈巴巴泫然欲泣的,從前便一副要死不活的死人模樣,如今如此尖酸刻薄,哪裏還有個當家主母該有的度量?
對比了月月如此的可人兒,穆如雪簡直令人生厭!
“表哥,月月有些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許皎月在趙平旌懷中低聲說著,小手揪著他的衣襟,別提多謹慎小心又惹人憐愛了。
趙平旌動情的抱她更緊,“你有話隻管說便是,與表哥還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
“......是。”
許皎月抿抿嘴,“大夫人她......她謀害平兒的嫌疑尚未洗清,如今又對身為夫君的表哥你出言不遜,若是這麼輕易就讓她和離了,往後若是查實的確是她要害平兒,妾身要如何替平兒討回公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