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全捏緊了手裏的財經雜誌,把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全部驅逐出腦海,告訴自己,他們隻是合約夫妻,當不得真。
周佳嘉匆匆吃了幾口早餐便走,霍全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複雜。
周佳嘉這一趟,要去的是寧家。
正如霍全說的,他們的婚約隻剩下一年時間,在這一年之內,周佳嘉一定要賺到足夠自己離開霍全之後能夠立足的錢。
她還有一些財產,用來做本金綽綽有餘。
傭人通報的時候寧婉彤當時正在喝水,氣的直接將水杯砸在地上:“不見,讓保安這個賤人攆出去!”
鐘明睿攔住暴動的她,“先看看她是來做什麼的,她那天跟霍全的關係你也看見了,我們惹不起。”
“再說。”鐘明睿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寧佳欣心臟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是怎麼知道的?”
寧婉彤這才壓下心裏的怒意,“讓她進來。”
周佳嘉踏入客廳時發現傭人被換了一批,心裏升起一股惡寒。
鐘明睿試探性問道:“周小姐,不知道你這次來......”
雖然麵前這個女人搞砸了他的婚禮,害自己在媒體麵前顏麵掃地,但她背後的霍全,惹不起。
周佳嘉看著他那副卑微的模樣隻感到可笑。
周佳嘉抿唇,“寧小姐生前和我是好朋友,現在她離世了,我自然要來探望。”
寧婉彤冷哼一聲,譏諷道:“我怎麼不知道她有你這麼個好朋友?”
周佳嘉從包裏拿出一張白紙黑字的字據,擺在桌上:“這是她立的字據,如果寧小姐一旦過世,我可以繼承她生前名下所有資金。”
寧婉彤聞言臉色一邊,奪起一看發現內容和周佳嘉所言一模一樣。
“不可能!絕對是你偽造的!”
周佳嘉氣定神閑收起材料,早就料到了這種場麵:“如果你不同意我會走司法程序,到時候可以請筆跡專家鑒定下這份材料到底是不是寧小姐親筆所寫,隻是到時候......”
“周小姐,”鐘明睿一邊攔住暴怒的寧婉彤一邊開口,“隻要是材料裏麵寫了並且確實屬於寧佳欣個人財產的,我們會依言照辦。”
“你瘋了!居然要把那些財產給這個賤人!”寧婉彤雙目圓睜,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們兩夫妻吵架我就不奉陪了,所有事情必須在三天之內完成,待會兒我的律師會來處理。”周佳嘉從包裏拿出墨鏡戴上,走了出去。
她已經做好了軟磨硬泡的準備,沒想到鐘明睿這個平時情人節也不舍得送禮物的鐵公雞居然主動開口。
不敢得罪霍全想賣人情?不對,那也得霍全賞他臉才行。
霎那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可能,拿出手機開始查,發現和她預想的一樣,所有公司都變成了一堆空殼,資金早就被轉到鐘明睿旗下。
沒了資金也就沒了創業的底氣和資本,周佳嘉暗罵一聲,手狠狠砸在方向盤上。
難以言喻的苦澀感一點點從心底蔓延,她覺得自己憋的快要爆炸,一踩油門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吧。
周佳嘉往吧台前一坐,眼皮也沒抬:“調一杯藍調。”
“小姐,你第一次來吧,藍調度數很高很烈,女孩子的話還是不要......”
“我讓你調,哪這麼多話。”周佳嘉橫了他一眼,把調酒師多餘的話全都逼了回去。
很快,一杯暗藍色冒著火焰的酒端到了周佳嘉麵前,她看也不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燒喉的烈酒嗆的她咳嗽了幾聲,眼角甚至泛起了一點淚光:“再來!”
“大老爺們留什麼長頭發啊,娘娘腔。”
周佳嘉身後響起一道陰陽怪氣的嘲諷聲。
“就是啊,你不會是哪位有特殊癖好老板養的小白臉吧?”
緊接著便是一陣哄堂大笑。
周佳嘉眯著眼睛回頭,隻見一個長發男人被一群看似認識的人圍在一起嘲諷。
“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怕開口是誌玲姐姐那種娃娃音啊!”
“關你屁事。”
一道清脆動聽的女聲響起,讓原本聒噪的現場都安靜了不少。
“誰!”為首的男人暴怒起身。
“我說的,怎麼了?”周佳嘉坦坦蕩蕩起身和他對視,眼裏一絲懼意也無。
她喝的太多有些上頭,晃了兩下才站穩。
酒吧燈光暗,沒有人看見長發少年隱藏在黑暗處嘲諷的笑,逐漸捏緊的拳在聽見這句女聲的一瞬間,鬆開了。
周佳嘉冷哼一聲:“你頭發倒是挺短的,就是年紀輕輕有點地中海的趨勢,與其在這裏多管閑事,不如趕緊回家找找有沒有什麼生發秘方。”
周圍有人笑出聲,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笑聲,讓男人下不來台,臉漲成豬肝色,一連說了好幾聲你,卻又無法反駁。
周佳嘉拽著那個長發男生走出了酒吧。
“謝謝。”長發男生聲音和造型完全不符,帶著一絲沙啞的磁性。
周佳嘉這才看清他的臉,長相邪魅又帥氣,說話的時候一顆虎牙若隱若現,莫名有些熟悉感。
周佳嘉有些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別跟個木頭似的站在那,反擊懂嗎?”
說完她轉身朝自己車走去,手剛握上車門把手就被摁住。
“留個電話吧,改天請你吃飯。”少年的笑容清澈又明亮。
一瞬間周佳嘉被他的笑晃了眼,避開他的手搖了搖頭:“不用了,小事。”
周佳嘉麻利的上了車,早就叫好的代駕直奔霍家,她一定要在霍全回家之前趕回去。要是一身酒味出現在霍全麵前肯定完蛋。
畢竟收拾鐘明睿還要依靠霍全的勢力,在此之前她要盡心盡力的做好一個霍太太。
人算不如天算,周佳嘉醺醺然一推開家門,霍全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就映入眼簾,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整理文件,聽到開門的聲音之後抬頭看向門口。
周佳嘉被那銳利的目光盯得心慌,一股寒流立刻從後脊椎骨往上竄,醉意立刻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