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說完話嘴唇都還在抑製不住的抖動著。
她看著眼前的宮北,縱然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視線都還是模糊著。
這一刻,她真的感覺自己徹底看不清眼前的宮北了。
不,也許,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宮北。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認識整整二十多年,沒有人比宮北更清楚,家對於許念來說意味著什麼。
六歲那年,她被抓走,被逼迫,被威脅。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被脅迫,看著母親倒在血泊裏麵。
她整整用了一年的時間才走出陰影,宮北那個時候日日陪伴。
可現在呢?
她最愛的男人,最了解她的人,竟然用家人來威脅她。
“......”
宮北看著這樣的許念,深邃的眸底紅了紅,他轉過頭去,不再去看許念。
同時也再一次在心底提醒著南南的死,絕不能心軟。
“許念,不要再逼我!”
宮北說完之後,就帶著齊柔離開了警察局。
最後,許念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出警察局的,滿腦子都是宮北拿家人來威脅她的話。
甚至她連自己怎麼回去的別墅都不知道,許念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右半截腸癌的疼她都沒有感覺了,心卻都還在疼著,可見宮北給的痛有疼。
許念看了看桌子上殘留的那張離婚協議書,苦澀的揚了揚唇角,拿過離婚協議書果斷的簽字。
這樣的婚姻留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不是嗎?
如今不用齊柔逼迫,她自己也沒有辦法不絕望。
她抽泣著去拿筆,手卻在不停的發抖,最後,筆啪嚓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彎腰拾起筆的那一瞬間,看到雜誌上驟然躍入眼簾的南字。
耳邊猛地回響起今天齊柔的那句,“宮南南那個愚蠢的東西,臨死前還交代宮北好好的照顧我。”
對,宮北都是因為南南,所有才那麼護著齊柔的。
如果一切的誤會都解開了,她和宮北一定會回到從前,像是從前一樣幸福的。
這一年,就很幸福不是嗎?
許念忙擦掉臉上的淚水,準備梳妝打扮回許家。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齊柔陷害她的證據。
她這一年來幾乎都沒有怎麼回許家,就是怕爸爸和大哥發現她和宮北之間的異常。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隻能回去讓大哥和爸爸幫忙去查。
齊柔今天的話說的也很明白,她不僅要南南和她的命,還要宮氏集團,還要讓宮北一無所有,飽受煎熬。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齊柔得逞。
許念給自己上了一個厚厚的妝容,打了很多的腮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病態,就去了許氏集團。
隻是,許念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剛到了許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前,爸爸就那麼從許氏集團辦公大樓的樓頂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就落在她的腳邊,鮮血濺染白裙,許遠山瞪著眼睛倒在她的腳邊。
身下的血一點一點的蔓延到許念的腳邊,似乎要將許念淹沒。
許念就那麼愣在那裏,死死的瞪著自己的雙眼,腦子裏麵都是宮北在監獄的那一句,“如果許家沒有了,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