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跑到佑佑的臥房。
房間裏已經站著兩個人,麵若鍋黑的戰蕭笙,抱著佑佑泫然欲泣的徐靜初。
而佑佑呢,毫無意識地倒在徐靜初的臂彎裏,嘴角冒著白沫。
“怎麼回事?”林依依手足無措,就在她剛離開時,佑佑明明已經睡著了。
“你問我怎麼回事?”男人眼光似尖銳的刀子,低氣壓已經讓人感覺到喘不過氣。
林依依一頭霧水,眼看著佑佑兩條毛毛蟲眉毛緊鎖在一起,麵色蒼白,神色痛苦,剛忙走過去,“我來看看!”
“滾!”
男人不偏不移地扣住了她手腕,狠狠地甩開,隼目裏隻有痛恨,“我警告過你,再傷害佑佑,你就等著坐牢!”
在男人的大力下,林依依的身體宛若斷線的風箏,猝然摔在地上。
她吃疼地捂著手肘,管家闖進門,恍然大悟地一拍腦門,“是剛才太太喂給小少爺的東西有問題嗎?”
古人雲,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戰蕭笙眼裏慍怒滔天,不禁自嘲笑了笑,“我當你改過自新,真是可笑!”
“我沒有......”林依依不敢置信,她怎麼可能害佑佑,這麼可愛的孩子,心疼都來不及!
她無辜的眼神半點作假的成分也看不到,戰蕭笙卻厭惡更深,以前她打罵孩子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想要了孩子的命!
虎毒不食子,這種女人就該下地獄!
“李伯,把她帶到警察局!”戰蕭笙是鐵了心,什麼名聲,醜聞,哪有佑佑的安危重要!
好幾個保鏢湧進房中,林依依心道不好,眼疾手快地拽著台燈在手裏,高高地舉過頭頂,“你們別過來!警察抓人還得講究證據,你們哪知眼睛看到我給佑佑下毒了!”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今天晚上,除了你還有誰跟佑佑在一起!”戰蕭笙怒火高漲,吼出低沉的聲音額角的青筋暴起。
還有誰......
當然是徐靜初。
林依依懷疑地目光正視摟著佑佑的女人,她身穿黑白相間的職業套裝,正輕柔地撫摸著孩子的臉頰,猶如親生母親般擔憂。
徐靜初是戰蕭笙的合作夥伴,平常對佑佑很好,如果是她害佑佑,之前為什麼不動手,偏偏在這時候......
她更是想不通,害一個孩子對徐靜初而言到底有什麼好處?
腦袋裏千頭萬緒盤桓,林依依捕捉到佑佑抽搐的小手,心好似被誰攫了一把,手裏的台燈死死地攥緊,“我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機會,之後,隨你處置怎麼樣?”
“證明?你害佑佑的還不夠嗎?”戰蕭笙狠戾地握緊拳頭,若非涵養家教在,他真想一拳搗在姚可蘇臉上!
“讓開!”
林依依別無選擇,猛然推開徐靜初,一手握著台燈,一手托著佑佑的腦袋,“我不介意跟這孩子一起死!”
“你!”
戰蕭笙氣結,饒是房中有著好幾個保鏢,但顧及佑佑的性命都不敢輕舉妄動。
林依依顧不了太多,哪怕她知道戰蕭笙想要將她千刀萬剮,依舊我行我素,單手不方便,索性一手卡住佑佑的下頜,用手機燈查看口腔。
兩排皓白的牙,牙齦是淺淡的粉色,小舌頭更是卷曲在口齒間。
等等,這是什麼?
林依依注意到,在佑佑的口中,除了白沫之外,還有其他東西。
“抓起來!”
她還沒能仔細觀察,男人已經到了忍耐極限,一聲命令,保鏢猝然將林依依扣住。
那到底是什麼?
保鏢粗魯的動作拉扯中,林依依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不吵不鬧,任由他們拖著往門外帶走。
“等等!我知道了!”將到門口,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門框,眼底複燃起光亮來,“佑佑吃了巧克力,酒心巧克力!”
戰蕭笙蹙眉,這女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說的是什麼?酒心巧克力能中毒?別開玩笑了!
“佑佑喝的藥是頭孢,作用於酒,沒時間了!戰蕭笙,沒時間了!趕緊送醫院,快!”林依依幾近吼出來的,再耽擱下去,佑佑恐怕有生命危險!
戰蕭笙呆滯在原地,林依依奮力掙脫開來,直奔兒童床邊,抱起小人兒就跑,嘴裏還不停地重複道,“去醫院!去醫院!”
她一陣瘋跑從身邊過,男人趕忙提起步子追了上去。
醫院的走廊裏,醫生緊急洗胃後推門而出,“確實是頭孢和酒精作用,你們做父母的怎麼這麼不小心,給孩子服用頭孢後還給吃這種東西?”
“佑佑怎麼樣了?”戰蕭笙最緊張的是孩子的性命安危。
“已經脫離了危險,留觀兩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醫生麵色凝重地三申五令,“以後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醫生的警告林依依都一一應下,等她送走了醫生,回頭就見戰蕭笙餘光瞟著自己。
“別看我,不是我喂的。”林依依目光誠摯,“你可以讓李伯調查,我煮的果茶裏,隻有蘿卜,梨,川貝。”
戰蕭笙冷眸狐疑,佑佑喜歡甜食,還因甜食蛀牙去看過牙醫,因此家裏是不備甜食的,更別說酒心巧克力了!
如果真是林依依做的,她沒必要檢查,更沒必要比任何人都著急地將佑佑送醫。
“是我。”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由遠及近,身穿職業裝的女人捏著手拿包緩緩走來,“是我給佑佑吃的,對不起。”
徐靜初還想說什麼,站定在戰蕭笙麵前欲言又止,“我......我不知道,對不起......”
連聲兩句道歉,戰蕭笙除了詫異之外,竟無言以對。
“看吧。”林依依無奈歎氣,多看了徐靜初一眼,晃了晃手裏的單據,“我去繳費,你們聊。”
徐靜初目送著林依依離開,眼底浮出一絲晦暗。
那個女人不是瘋了麼?
怎麼還能條理清晰地給自己洗脫罪名!
她從李伯處得知佑佑在服藥,本想就勢誣陷林依依,沒想到弄巧成拙,哪怕不承認,戰蕭笙查出來不過時間問題,還不如自覺認錯。
可是,她明顯感覺,頭頂男人的目光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