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周碧瑤應是沒有告訴你們我的身份。”顧闌珊見匪頭停下了動作,心頭一鬆,看來她還有機會。
那匪頭聞言臉色便難看起來。周碧瑤確實沒有告訴他顧闌珊的身份,隻說是一個小官兒家無足輕重的庶女。
瞧見匪頭的臉色,顧闌珊冷笑一聲道:“她自然不敢告訴你,不然你又怎會冒險當她手裏的刀,去綁架鎮遠候的嫡長女呢?”
匪頭聞言大驚失色,鎮遠候赫赫威名誰沒聽過,眼下雖然先侯爺已經過世,但鎮遠候府依舊不可小覷。
若是早知顧闌珊是鎮遠候的嫡長女,哪怕周碧瑤給再多的錢他不會做。若隻是小門小戶家的女兒還好,他道上也有些門道。
可這若是鎮遠候府家的嫡女,他那些門道就是個笑話,周碧瑤也是個笑話。到時候迎接他的怕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眼見那匪頭麵色越來越難看,顧闌珊便乘勝追擊說道:“眼下你們也並未對我做什麼,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放了我對誰都好。”
“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那匪頭又瞪向顧闌珊,他不相信鎮遠候府會放過他們。
顧闌珊沉吟片刻道:“我是侯府嫡女不假,若不是,周碧瑤也不必如此大費工夫。而你若是放了我,我保證對此既往不咎。”
顧闌珊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此時並無人知曉此事,我若是想報複周碧瑤也需要你來作證,你大可安心。”
那匪頭被顧闌珊說的動了心思,開始為難起來。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犬吠以及一道暴喝:“大膽匪人!皇甫晟在此!快快放人饒爾等性命!”
顧闌珊心中一喜,皇甫晟來了!
“臭娘們兒敢騙老子!”那匪頭聽到皇甫晟的聲音先是驚懼,而後便是憤怒,他這才明白過來顧闌珊是在拖延時間。
當下他怒吼一聲便向顧闌珊撲來,惡狠狠地掐上了顧闌珊纖細的脖頸。顧闌珊喘不過氣來,隻能無力地掙紮,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她。
而門外的皇甫晟卻被匪頭的手下纏住,顧闌珊覺得眼前越來越黑,就連匪頭那猙獰的麵孔都有幾分模糊。
就在此時顧闌珊忽覺脖頸一鬆,她艱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抬眼看去,正對上皇甫晟那飽含擔憂的雙眸。
“小心......身後......”顧闌珊瞪著舉起砍刀的匪頭,啞著嗓子提醒皇甫晟。
皇甫晟眸光一暗,當下便將顧闌珊抱起側身躲過那一刀。
因為抱著顧闌珊他施展不開,而且他也害怕讓顧闌珊受傷,便打了聲呼哨向門口衝去。那馬兒也有靈性,聽見皇甫晟的呼哨便向裏麵衝進來。
皇甫晟翻身上馬,又將顧闌珊拉入懷中。
“有我在,別怕。”
皇甫晟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顧闌珊的耳畔,那低沉的嗓音讓顧闌珊麵上一紅,本就沒什麼力氣的身子更加無力了幾分。
她靠在皇甫晟懷中,明明後麵的歹人還在追著他們,但顧闌珊心中卻十分安定。
皇甫晟的懷抱讓她覺得十分安全,好像不論什麼風雨都會被那堅實的懷抱擋在外麵。
“我信你。”顧闌珊聲音很輕,若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然而皇甫晟的唇畔還是微微勾了起來。
而皇甫晟的心也在此時終於落了下來,方才他一進門就看到那歹人緊緊掐著顧闌珊的脖子,當時他的一顆心就吊了起來。
幸好他來得及時,幸好那獵犬鼻子靈敏,幸好顧闌珊足夠聰慧給他留下了線索,不然後果如何他根本無法想象。
念及此皇甫晟在顧闌珊發間輕輕印下一吻,那個吻輕柔的不像話,卻充滿了疼惜。
“兄弟們,殺了他們,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裏!”那匪頭一邊帶人在後麵追一邊大聲吼道。
如果方才跟顧闌珊談話的時候他還存有幻想,那麼現在他隻想殺了這二人,一個是侯府嫡女,一個是當朝皇子。
若是任他們活著回去,他們連個全屍都不會有,到不做一不做二不休,殺個幹淨,也沒了後顧之憂。
皇甫晟聽到那匪頭的吼聲,他冷笑一聲,鷹眸中閃過濃烈的殺意,若不是此時顧闌珊在他懷中,他早已經拔劍殺個痛快。
隻不過那樣一來顧闌珊勢必會落入危險之中,他隻好帶著她往前跑。所幸他的手下應該也快到了。
這一路上他心急如焚,隻恨不能快些、再快些,等他追著獵犬找到那木屋的時候,他的手下早已經被他甩下了一段路程。
就在此時皇甫晟眸光微眯,他勒住了韁繩,馬兒緩衝幾步停了下來,而再前麵便是懸崖。
皇甫晟將顧闌珊抱下馬,他輕怕馬匹,那馬兒長嘯一聲便向遠處跑去,而此時他們已經被歹人包圍。
“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皇甫晟冷哼一聲,一雙嗜血的眸子緊緊盯著匪頭。
“四皇子,我本來也不想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沒辦法,眼下這個情況你們若不四,死的就是我和我兄弟。”
那匪頭目光陰冷,他們一步一步地逼近二人,顧闌珊皺起眉頭,前方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後麵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他們已經走上了絕路。
“倒是有幾分膽識。”皇甫晟冷哼一聲,雖然已經走到了絕路,但他依舊鎮定。
“承蒙四皇子誇獎,但是,您還是去死吧!”那匪頭說完之後便將手中的長刀向顧闌珊擲了過來。
顧闌珊心中一慌忍不住後退半步,皇甫晟連忙將顧闌珊攬進懷中,而由於慣性,二人向身後的懸崖跌去。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顧闌珊飽含歉意地說道。
“我的謀士我自然要來救,不比介懷。”皇甫晟輕拍顧闌珊的後背,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眼見著二人落下懸崖,那匪頭才鬆了一口氣:“今天的事半個字都不能說出去,一旦被人知道那就是抄家滅門的結果!”
眾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紛紛點頭稱是。此時匪頭才帶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