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丹鳳眼裏冷漠沒有絲毫感情,打開淋浴將她摁到了下麵,寒冷的冬天,冰冷的水打在肌膚之上像冰刺似的,又冷又疼到了骨子裏。
“清醒了麼?”
清醒了!沈於瑜一個激靈將尖叫聲憋了回去,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震驚自己竟然有膽子如此作死!一把推開他奪門而出。
光著腳濕漉漉踩著樓梯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突兀,偌大的別墅,黑暗像是猛獸要將她吞噬,可比起身後的那位,她更樂意撲進猛獸的血盆大嘴。
回到自己的房間,不,準確的來說那隻是車庫裏一個隔出來的雜物間,這也是她住了十年的地方。
整整十年,從她進入盛家大門開始,他就不允許她走正門,更不許她上樓,除非他想見她,否則麵臨的就是閉門思過關小黑屋或者各種各樣的懲罰。
她從小就怕黑,怕得要死,他知道,所以更清楚怎樣讓她害怕屈服。
十年前他帶她回家,以為他是救贖,卻不想他隻是個討債的惡魔。
裹著並不算厚已經洗得發白的被子瑟瑟發抖,酒精和疲倦促使著睡意席卷而來,她就那樣蜷縮成一團沉沉睡了過去。
一整晚她睡得並不踏實,被凍醒了幾次,第二天醒來不出意外的感冒了,頭重腳輕嗓子沙啞,連起床都費力。
床頭破舊的鬧鐘聲比她的嗓子還沙啞,響了第三遍的時候再不起床上學就得遲到了。
穿上那件陪她度過好幾個冬天的舊外套,騎上同樣破舊得隨時要散架的自行車,從車庫裏眾多豪車中穿過,擁抱屬於她的寒冬。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看地上的積雪該是昨晚就在下了,自行車騎行變得格外艱難,重點是這‘老夥計’還罷工了,最後她隻能推著自行車冒著風雪走去學校。
半路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少年直直的衝到了她的麵前,將熱牛奶和熱乎乎的奶黃包塞到了她的手裏,隨後又摘下圍巾和帽子套在了她的身上,這一連串的動作自然而流暢,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暴露在寒風裏的是一張如冬日暖陽般溫暖的笑臉:“自行車又壞了?騎我的去吧,放學後保證把你這‘古董’修好交到你手裏。”
沈於瑜麻溜的將自行車鎖在了路邊,坐上了他自行車的後座:“不用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們一起去吧,這車就鎖在這兒我放學拿去修。”
“好!”少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叫歐陽白,一個家庭條件優越卻每天騎自行車上學的低調富二代,每天早上早起半小時繞一大圈買熱牛奶和奶黃包就為和她碰麵,高中到大學這幾年從不間斷。
遠遠的,一輛勞斯萊斯停在路邊,後座上的男人看著自行車上遠去的兩人,臉色比大雪的天兒還陰沉。
司機陸臣不知死活的說道:“現在的同學之間還挺熱情,老大,要不要追上去帶他們一程?這下雪天騎自行車怪冷的,沈小姐穿那麼少別給凍壞了…”
男人一臉的殺氣:“那就凍死她!”
嗬,他不在的時候,這小妮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拒絕他的施舍,卻接受別人的好,甚至去酒吧那種地方討好那些男人,好,很好!
沈於瑜一路小跑,堪堪在上課前一秒衝進了教室,連和歐陽白道別都來不及。
坐在後排的肖微麻溜的給她抖著身上的雪,小聲道:“這麼大的雪你還騎自行車來的啊?好歹打車吧?你家裏人不管你的嗎?”
家人?她的眸子一片黯淡:“沒有家人…”
肖微一臉震驚,“沒有家人?那你跟誰長大的?”第一次了解到她的家世。
跟誰長大的…哥哥?雖然盛祈南從不允許她叫哥哥,但也隻能這麼解釋了:“哥哥吧…”
“啊…那你和你哥夠命苦的,怪不得你平時那麼辛苦的兼職…”一副兄妹相依孤苦伶仃的畫麵在肖微腦海裏形成。
殊不知此時某貧窮的哥哥正坐著勞斯萊斯,以讚助人的身份來到了美大,還是校長親自迎接的。
盛世集團總裁回國的消息早已經登上了各大媒體頭條熱搜,帥氣的外表豐厚的身家以及到處作慈善的善舉讓無數少女傾心,擁有了國民男神的稱號。
課間隨處都能聽到有人談論盛祈南,隻有沈於瑜一臉平靜無波,因為這個人人愛慕的男神是她避之不及的惡魔。
雖然,他也曾驚豔過她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