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聽的下人們的閑言碎語,再想著一身濕透的陸染,更是慌透了心扉,她不敢回別院,悄默默地去離鳶樓找宋池去了。
宋池是離鳶樓的常客,秦媽媽每次看著他不在府上,上離鳶樓來,他準在。
離鳶樓的人也都認得秦媽媽,瞧著她來都自覺開門讓她上樓。
雅間內,宋池倚坐於案桌旁看書,光影暈染的側顏尤為的惑人,眼瞼微垂,絲縷發絲垂落在眉心處,是那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聽著敲門的聲音,宋池警惕地收起案桌上的東西,側身在門邊看了一眼,開了門。
秦媽媽一進門就驚乍道:“大少爺,出事了,少夫人她,她…”
宋池立在門邊,一身藍白的襴衫,傲氣淩然。
聽聞秦媽媽是為了陸染而來,臉色微冷:“死了就埋,逃了便算了,以後不必為那等不相幹的人來尋我。”
秦媽媽警惕地帶門進了屋,才是詳細地說道開來:“二小姐落水了,說是被女水鬼拉下的河,還說那女水鬼警告她,警告她…不許再欺負大小姐。”
有些話到這瞞不得,秦媽媽也隻能說:“一直以來我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奴便是沒說,二小姐沒少在那叫青蘭的丫鬟慫恿下欺負大小姐。”
宋池麵色依是那般俊冷,唯有墨眸卷起了殺意,語氣卻是靜冷無波:“這與少夫人何關?”
秦媽媽便又說了她帶陸染去了東庭苑遇到宋胥君被人欺負的事情,再說了陸染落水的事情。
“老奴擔心少夫人的落水與二小姐的落水有關。”
“少夫人落水一事有多少人知情?”
“除了我與央紅便無他人了。”秦媽媽如實告知,心裏七上八下的:“大少爺,現在如何是好?”
這人剛進門都沒安寧下來,怎麼就出了這茬子事情。
宋池眼眸微眯著若有所思:“你先回去罷,夫人回了定安城沒這般快能趕回來,而且就算她回來了也不會懷疑到少夫人身上的。”
宋池的話依然是沒能讓秦媽媽放心些許,這宋池若是再克死第三位妻子,怕是以後都沒姑娘敢嫁於他了。
秦媽媽轉身回府,在準備午飯的半個時辰裏,都是膽戰心驚的。
宋韻嫻雖然是平安無事地醒過來了,但是因為受到了驚嚇一直在哭。
朱秀海快午時的時候才風風火火趕了回來,進門的第一件事就讓人把青蘭吊了起來。
她雖然也聽了宋韻嫻說了女水鬼,但是能穩住這大宅院這麼多年的朱秀海,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八歲女娃子的話。
猜著多半是青蘭怕小姐落水過於被問責,所以才叫宋韻嫻編出這種胡扯的話來。
朱秀海端坐在正堂的方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茶蓋,視線抬起來,眼裏盡顯那狠辣的眸光:“青蘭那賤丫頭,給我往死裏打!”
大丫鬟翠蘭眼神示意了一下,邊上的小丫鬟便匆匆出去了。
“夫人,昨夜奴婢見過那陸府小姐,倒是有那麼些幾分姿色,卻不像久病在身的模樣。”
朱秀海嘴角依然銜著令人發毛的笑意,她輕輕放下茶盞道:“不管她陸小姐是否有舊疾在身,嫁於宋池的女人她早晚都得死,去把方大夫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