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淑珍恨聲說，“既然弄錯了，你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等到我們家來娶親才告訴媒婆。分明你是既想要彩禮，又不想讓你女兒嫁給我兒子。”

　　周家一大清早就來人想退婚，正中二媳婦陳美芳下懷。說了半天，婆婆總算提到彩禮的事，陳美芳趕緊搶過去說，

　　“對，你們家不講封建迷信，幹嗎還要彩禮？你們家收了彩禮，卻拿個冒牌貨過來頂替。這也就罷了，可大清早跑我們家來要把人帶走算怎麼回事？欺負蕭家沒人了是不是？”

　　“就是，我們蕭家可不是好欺負的。”大媳婦李秀梅也站在了婆婆身後。

　　李秀梅是個老實人，從不與人起衝突，也不會罵人，但這種情況，她覺得自己也理應站在家人身後，與大家共同麵對。

　　周鐵柱在一旁氣得血脈僨張，事情明擺著是自已家理虧，可他卻不能責怪母親。因為他知道，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已娶媳婦。

　　他隻是不明白，自已一堂堂七尺男兒，也不是偷奸耍滑、貪圖享樂的人，活到快三十了，娶個媳婦卻要犧牲妹妹一生的幸福。在他眼裏，不管是媚兒還是雪兒，都是他的妹妹，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跳火坑。

　　他赤紅了眼睛說，“娘，媳婦我不娶了，我馬上去把彩禮錢要回來退給蕭家......”

　　周三柱也說，“娘，我不上學了，我可以幹活，掙錢還給蕭家，我要娶雪兒，讓她做我媳婦。”

　　朱玉娥快被兩個兒子氣瘋了，“雪兒是你妹妹，你再敢胡說八道，老娘打斷你的腿。”

　　周三柱凜然不懼，“娘，你要是覺得打我解氣，你就打吧。我跟雪兒一起長大，早就發誓長大了要娶她做我媳婦，你就成全你兒子吧。”

　　朱玉娥頓足說，“別做夢了，雪兒現在已經是蕭家的人，是蕭天霖的媳婦，哪有再回娘家的道理。”

　　周三柱說得振振有詞，“蕭天霖病得連床都起不了，跟雪兒素未蒙麵，雪兒怎麼就成他媳婦了。再說了，他們沒有領證，並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合法夫妻，昨天衝喜，根本就是一場鬧劇，什麼都不是。”

　　朱玉娥氣昏了頭，“我跟你爹一輩子沒領過什麼證，不照樣過了幾十年，生你們一窩小崽子，村裏人誰敢說我不是你爹媳婦。”

　　李淑珍拿起掃帚朝朱玉娥打去，“要扯你們回家扯，別在我家鬧。想要退婚，我求之不得，不過，先拿錢來。也不多問你要，200塊錢，一手交錢，一手放人。”

　　朱玉娥睜大了眼睛，“200塊！你搶人啊？”

　　李淑珍掰起手指頭，“200塊算是少的。彩禮錢、酒席錢、我兒子生病吃藥的錢、還有耽誤的工分，精神損失費......我沒要你千兒八百，隻讓你退200，你就知足吧。”

　　朱玉娥見周雪兒在一旁站著不動，不禁氣極，“雪兒，你死人啊，她們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你娘，你就不知道過來幫襯幾句。”

　　周雪兒一臉無奈，“娘，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決定讓我代替姐姐嫁到蕭家的，在你眼裏，我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對吧。你們在討論退婚，退多少錢，也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當我是空氣不存在......你是我娘，婆婆也是娘，你要我如何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