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姑娘，你先披著奴婢的大氅，我們回去就換。”

　　從後門出來，留霜趕忙將自己的大氅取下來給沈卿姒係上，再看看手中沈卿姒剛才給沈雲錦用的大氅，“這個奴婢帶回去洗了再用。”

　　沈卿姒冷冷地掃了一眼那大氅，嫌惡地閉了下眼睛，淡聲道：“丟了吧。”

　　“可這是姑娘最喜歡的一件。”

　　“再喜歡，都臟了。”

　　沈卿姒話裏有話，在留霜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此時沈雲錦的父母已經趕到了，正在樓上鬧成一團。

　　留霜聽著上麵的動靜，並沒有半分同情，沈雲錦向來喜歡玩弄小心思，之前可是害苦了自家姑娘，這種人，何必同情？

　　但是再看看沈卿姒，又有些不甘心：“姑娘當真就把世子殿下讓給二姑娘了？還要替她保守著秘密？”

　　沈卿姒懶懶地靠在留霜肩上，微微垂眸，有些疲憊，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對姑娘來說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姑娘喜歡了世子殿下那麼久，如今就這麼被人搶了去。”留霜忿忿不平的抱怨道，不止如此，為了治是世子殿下的頑疾，她甚至不惜以身試藥，落下了一身病根。

　　沈卿姒抬了抬眼，眼角掛著淡淡的笑，哪怕是現在樓上亂成一團，甚至可以聽到孟祈離的聲音，她麵上仍舊波瀾不驚，沒有半點心傷，倒是多了幾分看透世事的淡然。

　　“留霜，孟祁離於我來說，與那件丟棄的大氅無異。”

　　留霜想起同樣被丟棄的海石榴，終是問道：“那姑娘是不喜歡世子殿下了？”

　　“人臟心更臟的東西，我為何要喜歡？”

　　沈卿姒反問，上一世看夠了孟祁離和沈雲錦惡毒的嘴臉，所有的喜歡都早已被仇恨所取代。

　　“姑娘，大夫人也趕到了。”

　　外麵青鳶的聲音傳來，沈卿姒嗯了一聲，吩咐道：“青鳶，回去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她呆在這裏也無益，何不先回去？

　　青鳶應了一聲，撤動車軸，長鞭一揮，馬車很快消失在巷子盡頭。

　　馬車內，沈卿姒有些乏了，她靠著軟墊闔著眼，慵懶地說，“青鸞，該走下一步棋了。”

　　“是，姑娘。”

　　回到清輝院，沈卿姒睡了一覺，不過兩個時辰，外麵便有小廝匆匆踩著雪過來，候在院兒裏，提著嗓子小聲道：“大姑娘，老太君讓你去議事堂，說有要事要商量。”

　　留霜見沈卿姒睡得香，一動不動，在邊上小聲提醒道：“姑娘，老太君請你過去了。”

　　“聽到了。”沈卿姒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

　　“走吧。”

　　留霜忙打臉兒讓候在外麵的丫鬟們進來伺候，沈卿姒換了一身月白繡禾錦衫，披上狐裘大氅，握著手爐往外走。

　　她本就身子單薄，站在門口，看著地上又重新積上的雪，不由感歎了一句：“今年的天氣似是比往年更冷了些。”

　　“一連下了好幾日的雪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放晴，姑娘小心腳下。”留霜扶著她一邊往議事堂趕去一邊小心著沈卿姒腳下的路。

　　一路過去，路上丫鬟個個神色嚴肅小心，完全沒了往日歡脫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