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雪翎想了想,爽快答應道。
“那行,那我就負責監督你吧。”
兩人一同去附近的餐廳吃了早飯。
在小籠包和餛飩熱氣騰騰的霧氣之中,耿子瀾看到滄雪翎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似乎是對美食很享受的模樣。
座位旁邊人來人往,外麵的街道上有許多挎著菜籃子的老人,還有一些正背著書包去上學的小朋友們。
一切都極富有人間煙火氣息。
而滄雪翎坐在其中,沐浴在淡淡日光之下,低垂著眸子極其小心地咬開了一口湯圓,然後眯著眼睛,笑得很是心滿意足。
耿子瀾隻覺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他錯開了自己的眼神,不敢再去看滄雪翎。
滄雪翎卻說。
“你們這兒的東西可真是好吃,我以前還從來沒吃過呢。”
耿子瀾以為滄雪翎是誇他家附近的餐廳很好吃,連忙說。
“這家店是老字號,聽幾個阿姨說已經開了十多年了,如果滄總喜歡的話可以經常過來吃。”
滄雪翎點點頭,覺得耿子瀾言之有理,把這話當了真。
吃完早餐之後,滄雪翎開車送耿子瀾去公司。
兩人雙雙入公司大門,接著又在電梯口分開。
滄雪翎去的是頂層的自己的辦公室,而耿子瀾則去三樓的訓練室。
滄雪翎一站在辦公室門外,眉頭一蹙,感覺到了裏頭有一股殺氣。
常年身處高位的人,對他人身上的氣息極為敏感。
她右手在背後緊握成團,左手推開了門,下一秒,一個杯子淩空飛了過來!
滄雪翎側身避開,冷冷抬眼一看,見到湛星律正暴跳如雷:“滄雪翎,你什麼意思?你現在都和其他男人在酒店同進同出了?”
滄雪翎冷笑一聲。
這個刁民,竟然鬧到她的地盤上來了。
金笙黎聽聞動靜,連忙衝進來調和矛盾:“有話好好說,砸東西幹嘛啊!湛星律,現在可是你要背棄我們跳槽新東家,我們待你可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湛星律氣到跳腳:“我前腳剛跳槽,後腳她就跟其他男人攪和在一起了!”
金笙黎沉下臉:“這個你就無理取鬧了,滄總的個人感情跟你無關吧?”
湛星律知道是自己理虧,可就是無法抑製蹭蹭蹭冒上來的怒意。想想當初自己在公司的時候,滄雪翎是如何對他百依百順的,現在他剛走,她就開始私生活混亂不清了。
她以前那麼低調,從不會讓記者拍到她的樣子,現在這個視頻流出來,這擺明了是故意給他看的嘛!
湛星律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文件:“滄雪翎,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簽約了星騰娛樂,之後可能就是你對頭公司的頭牌藝人了!新東家說了,他們會傾斜資源捧我,讓我比現在紅上三倍,你就等著看吧!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放棄我的。”
“哦。”滄雪翎整理了一下發型。
她還當什麼事兒呢。原來就這麼點事兒啊。
她指了指地上的碎片:“這是從國外背回來的輕奢品,一個玻璃杯要五位數呢,記得賠償一下。回頭我會把賬單寄給你經紀人。”
湛星律:“......”
他咬咬後槽牙,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
湛星律走的時候摔門聲很大,整個人都燃燒著熊熊怒意,差點沒把走廊給炸了。
滄雪翎坐在單人沙發上,抬頭問:“那個什麼星騰娛樂,很有名氣?”
“你這不是說的廢話?”
金笙黎不懂滄雪翎怎麼問出這麼外行的問題來,“人家可是行業龍頭啊,業內的no.1,算是所有藝人心目中的聖殿堂了。吧。別忘了,你當年可就是從星騰走出來的高管,自己創立的雪鷹娛樂啊。”
“哦?”滄雪翎單手托著下巴,優雅問,“我當年曾經在星騰娛樂就職?”
“是啊,後來聽說有人排擠你吧。反正是一些勾心鬥角的職場零碎,最後你成了犧牲品,被逼走了,幹脆出來自己創立品牌。”
滄雪翎點點頭。
這麼一說,她倒真有點印象了。
“哼,我看那個湛星律也是高興得太早了,簽下了星騰就忍不住到我們麵前來嘚瑟,也不想想人家大公司,旗下幾百個藝人呢,憑啥捧他一個啊?”金笙黎說著說著又生氣了。
滄雪翎:“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幹掉星騰,自己做龍頭老大吧。”
金笙黎:“......”
血壓蹭蹭蹭就高了是怎麼回事?
“大美女,你想什麼呢?還幹掉星騰?咱們公司現在都窮途末路了,能撐過今年就算是不錯的了!剛我看本季度的數據報表,業績虧損得一塌糊塗,還欠了許多債務呢!對了,明天還有一個交流峰會邀請你出席,我建議,咱們在這個峰會上找找合作,看看有沒有誰願意幫咱們公司一把吧......”
滄雪翎淡淡點頭:“行。”
她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起身去訓練室。
訓練室內,耿子瀾正一本正經地練習著蹲馬步,比起其他練街舞的小夥子們,他的畫風很是迥異。
滄雪翎唇邊勾起一絲笑意。
看來還算是聽話。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她也把耿子瀾的訓練內容安排得滿滿當當。
她給小藝人安排了練習韌帶,壓腿,百下腰,跑步,蹲馬步,做俯臥撐,舉啞鈴杠鈴。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末了,她還讓人在訓練室裏加了一個木樁,讓耿子瀾練習打樁。
“不能光靠蠻力,要以技擊樁,試力、發力都有技巧。”
“好的身手必須在以技擊樁裏聯係,在眼、手、身、步、法中練習,最後達到五法合一,動靜相兼。”
滄雪翎站在耿子瀾的身側指導他,語調平靜,目光冷銳。
耿子瀾偶爾一個側眸的時候,與滄雪翎的淡淡目光相對上。
也不知哪個窗戶沒關,吹進來一絲慢悠悠的風,把滄雪翎麵頰邊的頭發吹起了一縷。
這個時候的她雖然穿著一身高定的女士西裝,塗抹著精致的口紅,可在耿子瀾的眼中,她就像是一個繚繞著白霧的山頂上的一身道袍的道士,手中拿著一個拂塵,任憑悠悠歲月流淌而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