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非走在路上，突然被兩個人攔住了，

　　兩位一前一後把他夾在中間，

　　以常天才的記憶，想起來了，這二位一個叫張大頭，一個叫王長腿，都是帝豪酒吧老板的保鏢，

　　他明白了，這二位為什麼來找他。

　　帝豪酒吧的地下層是棋牌室，其實是間賭場，

　　一年來他在帝豪輸了很多錢，光欠下高息借款本息合計已達八萬大洋，

　　這兩位是要帳鬼，是找他去還錢的。

來到酒吧，門口的保安也衝他瞪了一眼，

　　“老大在二樓，自己上去吧！”一位保安說道。

　　二樓總經理辦公室，門外也站著兩位，是老板馬天義的跟班保鏢，

　　“馬爺在嗎？我要見他！”他說道。

　　“哦？常廢才啊，小子，錢帶齊了嗎？還是沒錢還，小心你的十個手指頭！”保鏢冷冷的威脅道。

　　他還沒等開門，便聽室內有人怒氣衝衝地喊道：

　　“退貨，退貨！”

　　陸非拉開門走了進去，見除了馬經理還有兩位，一個是酒吧的采購助理，另一位是保安隊頭目，貼身保鏢丘剛。

　　馬天義手中晃動著一張票子，正衝助理發火，

　　采購助理說道：

　　“馬經理，客人隻是說這酒口味不是原來的那樣，但並不說明質量有問題，你看，如果退貨，供應方會不會答應？”

　　馬天義聽後，“啪”，把票子拍在桌子上，搖著腦袋說道：

　　“這他奶奶的洋酒就是鬧心，你先下去吧，讓我想想。”

　　采購助理走了，馬經理看見了陸非，臉色立即陰沉下來，喝問道：

　　“是你？常廢才，錢帶夠沒有？”

　　酒吧和賭場的人已習慣喊他“常廢才”了。

　　陸非衝馬總點頭笑道：

　　“我會還錢的，還請馬爺等幾日吧。”

　　“什麼！你是來賴帳的？剛子，把刀給我！”馬總經理怒了，按借錢時的約定，不按時還帳要砍下手指。

　　保鏢頭目丘剛立刻抽出一把大號匕首，遞與馬經理，

　　嚓！馬天義手一落，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深深紮進桌麵中，

　　“把手伸過來！”

　　這馬天義經理，可是從當年的街頭混混做起的，一身江湖氣，拾過荒，開過廢品站，不知何時攢下了第一桶金，開始時兌了個小酒吧，經營有了成績，擴大了門麵，開始經營這個省城聞名的帝豪酒吧。

　　陸非若是伸過去手，馬總真會一刀切下去，眼睛連眨都不會眨。

　　聽陸非笑嗬嗬說道：“經理大人，讓我這手先留幾天吧，實在還不上錢時，再麻煩你老人家給我一刀。嘿嘿！不過我想看看你這張發貨票......”

　　陸非衝桌子上那張票子一指，

　　“你他奶奶的找死！就這張紙，它認識我，我都不認識它，我就不信你能看明白？”

　　“能。”陸非點頭回答，十分自信。

　　“好！姓常的你給我說說這是一張什麼票子，要是說不明白，咱們新帳老帳一起算，不但剁下你的手指，還要砍掉你的腳！”

　　一張發貨票，又氣得酒吧大佬怒氣衝衝。

　　陸非抓起那張發貨票，又認真看了看，回答道：

　　“大洋洲索力萬威士忌公司，木兒本分裝公司，......”

　　“什麼，什麼，什麼！常廢才，說你找死，你竟敢蒙我？這是來自蘇格蘭的發貨票！”馬總眼珠子一瞪，臉沉了下來，吼了一聲：

　　“來人！”

　　門外兩個保鏢跑了進來，

　　“給我把他的十個手指頭剁下來喂狗！”

　　就聽陸非“噗哧”，笑出了聲，讓馬天義愣了下神，問他道：

　　“爛賭鬼你笑什麼？”

　　陸非回答道：

　　“馬爺，我不敢笑你，但我要說，現在酒吧沒幾位客人，但等到下午或晚上，來喝酒的總會有認識英文的，讓他們看看，這張貨票上哪有那‘蘇格蘭’字樣？”

　　馬天義粗暴，但他與那些地痞流氓不同，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講理，聽到陸非方才的話，他瞪著對方，問道：

　　“這麼說，你會英文？”

　　陸非隻回答他微微一笑，

　　保鏢頭目丘剛過來，悄聲對馬頭說道：

　　“這常天才，可是大學畢業。”

　　這讓總經理明白了，敢情大學生，有幾個沒學過外語的？便輕歎了口氣，衝陸非說道：

　　“把你的話說完。”

　　陸非回答說：“這是購買200件索力萬威士忌的發貨票。”

　　“你說的，是真的？”馬總望著陸非問道，目光中仍然充滿疑惑。

　　“是真的，我敢用我腦袋擔保！”陸非點著頭回答道。

　　就見馬總經理一下子站起，一拳砸到桌子上，吼道：

　　“他奶奶的老水耗子，竟敢拿假貨騙我，老子追你到水晶宮也要揪下你的腦袋！”

　　陸非又說道：

　　“經理，方才聽采購助理說，客人反映說這酒不對口味，是與哪種酒的口味不一樣呢？”

　　馬總皺了下眉頭，對陸非說道：

“是百齡壇，百齡壇是酒吧最受歡迎的蘇格蘭威士忌酒，因為近期斷貨，恰好老水耗子的風浪號遠洋貨輪裝載了200箱，就按批發價兌給我們，收取了一些代辦費。誰想到這200箱不是百齡壇！”

聽陸非說道：

　　“不過據我所知，大洋洲的索力萬在低檔威士忌中也倍受歡迎，馬爺，如果不是假酒，這種威士忌酒建議酒吧可以留下。”

　　聽陸非這樣一說，馬總仍疑惑地問道：

　　“這批酒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就算是真的，連客人都不願意喝，為什麼要留著呢？”

　　陸非問道：

　　“能把這索力萬讓我品品嗎？”

　　馬天義望著陸非，搖頭說道：“常廢才，沒聽說你還有這兩刷子，什麼時候成了鑒酒師了？蒙人的吧？”

　　陸非笑道：“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不就知道了嗎？”

　　“也罷，你死馬我就當活馬醫了，剛子，讓人把那客人開瓶沒喝完的拿來，讓這廢才同誌品一品。”總經理吩咐道。

　　“不行，我不要打開過的，拿原封的。”

　　“奶奶的，算你有尿，拿沒開封的。”

　　很快，一瓶700毫升的索力萬威士忌被啤酒妹送上來，揭開封口，鑽開了軟木塞，熟練地在幾隻高腳杯中各注進約100毫升的橙紅色液體，立刻，一種淡淡的酒香在屋子中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