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和錢姝通完電話,帶著席一澄去了店裏。
先去的火鍋店。
裝修師傅們幹活很利索,垃圾都堆在了門口。
店內幹淨整潔,晚些自己擦遍灰塵就可以陸續進桌椅電器開始布置了。
溫念檢查了下水電,沒發現任何毛病後把來時候買的兩條小熊貓煙塞給工頭,並邀請他們月底的時候過來吃飯。
工頭心裏舒服的不得了。
覺得溫念長得漂亮,人敞亮。
對他們工人還能做到如此禮貌客氣,這親和力像未來能做大事的人!
“謝謝溫老板,我們後麵還排著份活,不定有時間,等以後有空的帶著家人來捧場!”
溫念笑著道:“隨時歡迎。”
“那我們先走了,後期有什麼問題,溫老板你隨時打電話。”
工人離開,她帶著席一澄去了東邊的小吃店。
看到沙堆,席一澄格外興奮。
溫念搬了兩塊磚,坐在席一澄的旁邊,從兜裏拿出手機。
如今是大哥大風行的年代。
但溫念用的是席景用過淘汰下來,九零初期中層人士最愛用的愛立信。
之前鮮少出門,放在她這裏一直都是個擺設。
現在她也是個小老板了,手機這種通信工具必不可少。
隻是屏幕太小,還是黑白的,跟未來彩色,帶手寫筆,觸屏,全屏,曲麵屏可折疊的手機差老了。
溫念用的不習慣,找個聯係人撥個號都要費上半天力氣。
她先聯係了家具廠,讓明天把定做的桌椅送過來,又給運營商打了電話。
五天前她就去運營商辦理安裝座機的業務了,說是派人,現在人還沒來,她催催。
之後還給菜市場的老板打了電話。
月底要請客,告訴肉類的食材提前一天送來,蔬菜要當天送新鮮的芸芸。
一通接一通的電話打著,溫念跟人說話,時不時也要注意下席一澄的動態。
有三次他都要撿沙子裏的小石子往嘴裏送,兩次攥著沙子往頭上灑,四次往褲兜子裏灌。
那叫個不老實!
搞得她,明明沒有做什麼出力的活,還是累的滿頭汗。
帶孩子工作,比溫念想象中的要困難。
可偶爾的煩躁,都會消融在席一澄天真無邪的笑容,一聲聲黏膩膩奶呼呼“咩咩”中。
忙碌讓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到了月底。
請客吃飯時間定在中午十二點。
趙倩之帶著街坊鄰裏九點半就來了。
原本心思是幫幫忙。
卻沒想到一切都被溫念打理的井井有條,全然沒有她們插手的地方。
溫念安排大家入座。
怕大家無聊,扔在桌子上幾盒撲克牌,還拎了一兜子的瓜子糖果,又讓員工洗了水果,沏了茶水送過去。
溫念手搭在趙倩之肩膀上,笑著道:“媽,你們玩著,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兒媳婦這麼能幹,這麼給她長臉,趙倩之打進來笑容就沒從臉上退下去。
“這邊不用你擔心,快去忙你的吧。”
說著,塞給了溫念一塊糖吃。
她一走,其他人開始四處打量。
“這火鍋店裝修的可真好看,跟咖啡廳沒什麼差別,很有,那個叫什麼了......對,格調!”
“倩之,我敢說景城裏沒有一家店比你兒媳婦這店裝修的精致了。”
“頭次看到半開放式的廚房,看著幹淨,吃著不要太放心。”
“兒子有能力會賺錢,兒媳婦同樣能幹,你可真是太享福了。”
“可不!你兒媳婦開店就算了,還一次性開兩個,聽說裝修什麼都是你兒媳婦自己弄的,了不起!”
趙倩之自信美麗的扯著衣領,端了端範。
這一刻,她感覺人生到達了巔峰!
繼續誇,不要停!
為了方便不鬧尷尬。
趙倩之和街坊鄰裏都在火鍋店那邊,她的家人們在小吃店這邊。
不像那邊一色的誇讚。
這邊溫念一踏進門就聽錢姝念叨她能作,不跟她商量下就開店,還說她在城裏呆久了,心眼變多了等等。
“咳,咳咳!”
踩著椅子嗑瓜子的叛逆少年溫多津瞄到了溫念,立刻咳嗽進行提醒。
錢姝麵上閃過絲不自然。
旁邊的溫賀平招呼道:“小念,你婆婆那邊安頓好了啊,快過來坐,咱家裏人聊會兒天。”
溫念走過去,在對麵坐下。
“大嫂和孩子呢?”
錢姝用手剝著瓜子,語氣有點不滿:“你大嫂的那個孩子肺炎住院,上兩天領著瑞瑞去醫院陪了。”
溫念的大哥溫富貴跟大嫂金鳳,倆人都是二婚。
她大哥和前妻沒有孩子,金鳳和前任丈夫倒是有個五歲的女兒,離婚後,女兒歸前任丈夫帶,後來嫁給她大哥又生了個兒子,隻比席一澄大了幾天。
記得很清楚。
當年席家安排她在私立醫院坐月子,金鳳眼饞著也要。
錢姝剛得了個大胖孫子心情好,什麼都依著金鳳,但是又不想花錢,便來找溫念和席景希望能幫忙安排下。
之後,一幫就是席家幫著金鳳出了所有產後恢複的錢。
那段時間溫念和金鳳吃住都在一起,交情很好。
她把掏心窩子的話都說給金鳳聽,可後來金鳳把她說過的話添油加醋的傳播了出去。
弄得她別提多抬不起頭了。
“我說把瑞瑞留家裏,醫院那地方小孩子待多了不好,你大嫂不聽,你大哥不管家裏事,可勁兒由著她的性子,”
錢姝喋喋不休念叨著,“她那個前任丈夫去國外淘金,運氣挺好,賺了不少。我看她心思有點飄了,打從嫁過來,她就沒出去工作過,淨在家裏享福,人啊是越呆越懶......”
別聽錢姝這麼抱怨,實則她疼大哥,對大嫂那叫個愛屋及烏,比對她這個親閨女都親都好。
重生回來,她格外敏感。
強烈感覺到她要是再不說話,下一句錢姝就要開口讓她把金鳳安排在她這裏工作。
溫多津頂多是個叛逆的中二少年,在她這裏打雜掀不起什麼風浪。
金鳳不同,嘴巴沒把門,愛嚼舌根,貪小便宜,留在她店裏必然是會禍患!
她是做買賣的,又不是收垃圾的。
溫念搭茬道:“媽,先前通電話你怎麼不跟我提,要不,是不是讓大嫂來我這裏工作了。”
錢姝張了張嘴:“什麼意思,你這裏不缺人了?”
溫念笑著道:“早招滿了,現在還每天不下有兩個過來問的。”
“我做的是小本買賣,用不著那麼多人,也雇不起。有幾個自己降低工資要過來,我都拒絕了,地方小,塞不下。”
錢姝臉色鐵青,舔著唇,啞口無言。
死丫頭片子。
以前都是被她使喚著服服帖帖,現在總能把她堵得死死的!
“姐,姐夫什麼時候來?”溫多津出聲道。
“不知道,我出去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溫念前腳離開,後腳錢姝就罵她白眼狼。
“行了,消消氣。”溫賀平遞了杯茶。
“滾開。聽聽她說那些話,生怕咱們占她便宜似得!什麼玩意兒,能像現在這麼風光,還不是我當年一手促成......”
“噓噓,你小點聲。”
溫多津抿著瓜子皮,挑了下眉頭。
他姐真行,不那麼唯唯諾諾了,剛才一番話聽得他熱血沸騰。
真那個什麼三日,刮目相看。
溫念沒走遠,錢姝罵罵咧咧的話她聽了七七八八。
家裏三個孩子,她是唯一的女兒,理應該不是更寵些嗎?
結果她對家裏來說就是個跳板,直到她被踩折,躺在手術沒有利用價值,他們看都沒看一眼,拋棄她拋棄的很徹底。
溫念恨得直咬牙。
相比較,婆家對她不好完全因為她自己不爭氣,而娘家就是不疼她!
“咩咩~”
甜滋滋的聲音,拉回了溫念的思緒。
一抬頭,就看到席一澄手中攥著袋跳跳糖笨拙的朝她跑來,把宋智和陸寶甩在了身後。
“小念,你怎麼在外麵站著,你媽呢?”
“正在店裏和幾位阿姨玩撲克,”溫念迎上前幾步,“怎麼沒讓陸寶爸媽一起來啊,廚房準備了很多菜,不怕人多,反而怕人少吃不完浪費。”
早上溫念帶著席一澄出門,碰到宋智牽著陸寶買早餐。
陸寶熱情的邀請席一澄去他家裏看他新買的卡片,宋智說反正中午要來她店裏吃飯,不如讓席一澄去她家,晚些帶著倆孩子過來。
接著,她順嘴的提了,今天周末休班讓陸寶爸爸媽媽中午有空可以一起過來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