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七連忙讓他壓低聲音,又讓大家把周圍的幹草堆在洞口。
幹草被點燃,散發出滾滾濃煙,王老七把早已捏在手中的一道束妖符扔進了火中。
束妖符在火堆中瞬間化為灰燼,同時一道金光閃進了窄小的洞口。
王小二沒有看到他爹往火堆裏扔東西,卻聽見洞中傳來了一聲慘叫。
王老七等人不敢大意,不斷的往火堆上加著柴火,一刻也不敢讓火停下來。
王大勇聽見洞裏發出吱吱的叫聲,把柴火抱在懷裏,一直猶豫著不肯放進火堆裏。
王老七恨鐵不成鋼的嘖了一聲,搶過他手裏的柴火,扔進火堆,說:“放心吧!就這麼點煙,熏不死她!”
“這都燒了半個小時了!不燒死也要烤死了!我看差不多了吧!”王大勇終究不忍心,又開始為那妖精求情。
這時候洞裏傳來了一個沙啞的女人的聲音:“高人饒命!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王老七冷哼一聲,說:“孽障!仗著自己有點道行就出去禍害人!現在還敢討饒!”
那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說:“我沒有惡意!隻是與那個年輕人聊聊天而已!”
王老七不信她的說辭,厲聲喝問:“還敢狡辯!你既已有道行,為何不去廟中修行,要在塵世逗留!”
那女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並非我不想好好修行,隻是村裏的廟早就被砸了!我根本就沒有地方去,隻能住在這山上!”
王大勇聞言,連忙問他爹:“爹,這可咋辦!咱們村那九神廟,確實早就在早些年就給砸了!”
王老七還沒答話,洞裏的女聲再起:“求高人饒命!我的孩子真的快要死了!求高人高抬貴手,先放我們出去!我現在身體虛弱,而且還中了您的符咒,是逃不掉的!”
王老七示意眾人停止繼續往火堆上填柴,又鏟了一鐵鍬土,撒在洞口。
幾乎在王老七撒下土的瞬間,從洞口裏竄出幾個黑影。
因為被煙熏的時間長了,那幾個竄出的黑影身上都黑黢黢的,一時間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最大的一隻有成年人兩個巴掌大小,還有五隻小的,比成年人的手掌要小上一些。
王小二盯著趴在地上的幾個黑團子瞅了一會,突然大叫了一聲:“原來是兔子!”
“哦?”王老七也湊到了跟前,仔細看了看,道:“我當是什麼東西成精了!竟然是兔子啊!”
過了一會,那隻大兔子似乎緩過來了,從地上爬起來,就用兩隻腳立起身子,對著王老七拜了三拜。
王老七說:“你不用拜我!我還沒有說要放了你!”
大兔子對著王老七又拜了一拜,說:“高人放心,你現在放了我,我定會痛改前非,好好修行,不會再下山擾亂凡人!”
她看了大勇一眼,說:“我與大勇有緣,高人可否允許我留在他的身邊,他如今已經入道,我願做他的護法,同他一起修行!”
王老七並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緊緊的盯著她看。
她見王老七在審視她,又連忙接著說:“我知道高人在擔心什麼,如今大勇尚未開始修行,您怕他壓製不住我!這個您大可放心,白家人言出必行!絕不會出爾反爾!”
在北方,都會供奉五大仙做保家仙,這五大仙分別指:狐仙(狐狸)、黃仙(黃鼠狼)、白仙(刺蝟)、柳仙(蛇)和灰仙(老鼠)。但是有些地方,供奉的白仙,並非是刺蝟,而是兔子。
在老王莊這個地方,供奉的白仙就是兔子,所以這個兔子精才會自稱白家人。
這個時候,王大勇不敢再插話了,生怕王老七一個不高興,掄起手裏的鐵鍬,拍死那隻被熏黑的可憐的兔子。
王小二自然明白王大勇的心思,這兔子雖然不是人,但畢竟跟他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他又是個心腸軟的人,這個時候,讓他下殺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心。
而在王小二看來,這隻兔子也並非罪大惡極,她主動提出要做王大勇的護法,也不能說是一個壞事。
他見老爹拿不定主意,就湊上前去,說:“爹,我看她說的這個辦法可行!以後我和我哥都是要做陰陽先生的,做這行也算是為別人服務,她給我哥當護法,也能幫助別人,也算是一種修行!你就答應她吧!”
王老七白了王小二一眼,說:“你又知道啦!”
王小二嘿嘿一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再多話,又站到了一旁。
王老七見他的兩個兒子都不讚同除掉這隻兔精,心裏也犯了嘀咕。這兔子雖然並不是人,畢竟也是一條命,若真的殺了她,王家人的手裏也多了一條罪惡。倒不如依這兔精的意思,也算是結下了一份緣分。
心裏有了打算,王老七對著立在地上的兔精說:“你既然知道悔改,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可以答應你,讓你做大勇的護法,但是日後不可再作惡,否則,我一定要廢了你一身的道行!”
兔精聽了,連忙叩謝。
王老七帶著一家人回家,在路上就囑咐王小二,讓他去隔壁村,請姓李的老中醫,來給王大勇瞧病。
王小二看王大勇的臉色實在不好,走幾步路還一直出虛汗,估計是這幾天在跟那個兔精相處的時間太長,虧了血氣,再加上風餐露宿的,有些風寒入體,的確應該吃幾服藥調理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