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一匹棕白色的駿馬朝自己飛快奔來。
眼看馬蹄就要踏過自己的身上,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一個側身閃了過去,而後拉緊韁繩,運用輕功空翻躍到了馬背上。
然而,駿馬的性子實在太烈,她幾次三番差點被甩出馬背之下,為了避免踩到周圍的百姓,不得已,蘇婉隻好一邊衝人群大叫“閃開”,一邊試圖用蠻力將烈馬馴服。
可是,這匹馬像是鐵了心要和她作對似的,偏偏不受她的控製,更加發狂了,見狀,蘇婉隻好鋌而走險動用內力,強行將駿馬鎮壓,慢慢的,駿馬變得溫順了起來,在跑完常寧街道後,徹底停了下來。
眼看危機解除,蘇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故作瀟灑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她這一番動作行雲流水,周圍的百姓還以為是哪家俊俏的少年公子,拍手紛紛叫好,稱讚其英勇。
蘇婉不太適應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正準備低調離開,卻被趕車的侍者攔住了去路。
不多時,從馬車上走出一華衣男子,此人容貌雖算不得上乘,但也算白淨俊俏,氣質絕佳,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男子開口,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溫潤:“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敢問公子姓名,改日我定登門道謝。”
蘇婉盯著男子瞧了瞧,感覺心臟處砰砰作響,查詢記憶,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子正是原主所傾心的安候世子,柳煙離的未婚夫——沐白川。
她壓下原主存留在記憶裏的悸動,想到自己今日是一襲男裝,便學著男子的模樣,抱拳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永侯世子不必介懷。”
說完,就準備離開。
“且慢!”沐白川語氣急迫:“公子認識我?”
“永侯世子容貌出眾,身姿卓越,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在下自然識得。”
蘇婉眨了眨狐狸似的眼睛,略一思索,就將這番話給說了出來。
不過,她倒不是信口胡謅的,永侯世子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待人接物皆溫和有度,麵對窮苦百姓更是廣發善心,甚至還創辦了濟世堂,專門安置那些孤寡無依的老人和無家可歸的孤兒。
也正是因為此等正人君子做派,原主才對其傾心不已。
沐白川盯著蘇婉看了一會兒,麵露疑慮,若有所思道:“我瞧公子甚是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聞言,蘇婉撇撇嘴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心想,能不熟悉嗎?原主之前隔三差五就在你麵前晃悠。隻不過,你從未將她放到心上過!
沐白川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見她不說話,立即從唇邊扯出一抹笑容,道:“古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若公子不嫌棄,我願與公子結為八拜之交。”
頓時,蘇婉石化了!
原主傾心的男子要與她做兄弟?這不是開玩笑麼,她怎麼可能答應?
“世子身份尊貴,在下不過一介草民,結拜之事萬萬不可。”
蘇婉雙手拂袖,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在下聽聞今年旱澇嚴重,百姓顆粒無收,若世子真想謝我,不如捐贈萬兩白銀,用於救助窮苦百姓,助其度日。”
聽完蘇婉的話,沐白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臉上的笑意更甚。
“難得公子有一顆為國為民的慈悲心,我平生最欽佩心懷大義之人。今日就煩請諸位百姓作為見證,我們拜為異性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塊質地上好的玉佩,“此玉佩就作為你我兄弟結交的信物,我應比你年長幾歲,以後你就叫我大哥吧,今後兄弟你若有事,為兄義不容辭。”
而後,為顯自己對蘇婉的重視,沐白川屈尊降貴地下了馬車,一步步走了過來,將玉佩遞到蘇婉麵前。
玉佩質地溫和,色澤均勻,蘇婉隻一眼,便看出這是個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隻是,若收下,她就要認下這個兄長......
沐白川見他不接,強行將玉佩塞到她的手裏,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溫聲道:“從今以後,我便是你大哥了。”
少年溫潤如玉,眼底全是笑意,就像沒有被汙染過的璞玉那樣,溫和而無害。
蘇婉推脫不得,隻好收下了。
她想著,現在自己正是用錢之地,若是手頭緊時將玉佩拿去當鋪,或許還能換點錢急用。
與沐白川告別後,她買好藥材就回了平王府。
不多時,采薇就急匆匆的趕來向她彙報情況。
“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老張的夫人顧氏去彙銀錢莊了。”
蘇婉抬了抬眼角,“沒有打草驚蛇吧?”
“沒有,我讓兩個有武功底子的家生子盯著她,自己就趕緊跑回來告訴你了。”
采薇先前跑得有些急了,此時,一邊說,一邊正大口喘著粗氣。
見狀,蘇婉忙倒了一杯茶讓她喝下,見她氣息勻稱了,這才說道:“我們過去瞧瞧!”
等蘇婉主仆二人趕到彙銀錢莊時,老張的妻子顧九娘取了銀票正準備離開。
為了不打草驚蛇,蘇婉便讓兩個家生子和采薇先行回了府,自己則偷偷跟在顧九娘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幾條小巷,蘇婉就見顧九娘走進了一間不起眼的小院子。
這間小院子似乎已經荒廢了一段時間,周圍雜草叢生,牆頭上布滿了青苔,牆壁的縫隙處還結了幾個蜘蛛網。
蘇婉略一思索,屏住呼吸,慢慢探步上前。
避免中計,她沒有往前門而入,而是留了個心眼,攀上了牆頭。
由於是農家住所,這個院子並不大,一共隻有幾間屋子,庭院裏雜草瘋長,蘇婉站在牆頭上觀察了半響,見沒有人出入,這才跳下了牆頭。
可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她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查看,竟發現房間裏沒有一個人,且這個院子沒有後門。
蘇婉有些不死心,她分明看見顧九娘從院子裏進來了的,難道大白天的這人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或者說,這個院子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