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又不喜歡珠寶首飾，留在這兒也是占地方，你若喜歡，不如就挑幾樣留下。”蘇婉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可這畢竟是柳公子的一片心意。”

采薇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不如我幫小姐挑幾樣好看的首飾留下吧，正好小姐也好久沒有添置新首飾了。”

聞言，蘇婉微微偏頭朝她看了一眼，“那你看著處理吧。”

得到許可，采薇興高采烈的在箱子裏細心的挑選著，直到挑出了一大堆首飾這才作罷。

將采薇打發出去執行任務後，蘇婉也換了一身男裝，喬裝打扮了一番，出門去了。

她覺得無聊，便走進了一家說書館，想著順便打聽一下京城最近的風向輿論。

今日也不知是什麼日子，說書館人氣爆棚，每張桌子旁都坐滿了人，甚至桌子與桌子之間的空隙處，也擠滿了人。蘇婉沒有找到空閑的座位，隻能找了個稍微鬆散一點的地方站著。

此時，講台上的說書先生恰巧講著秦側妃欺壓康顯郡主，驚動了皇上的故事。

蘇婉本想安靜的當一個吃瓜群眾，沒想到卻意外的吃到了自己的瓜，頓時興致勃勃。

但是，說書先生為了提升看客的熱情，添油加醋了很多莫須有的情節，甚至將蘇婉的遭遇講得十分悲慘，隻差將她編排為一個孤兒了。

蘇婉聽了一會兒便沒了興致，她困倦的打了一個嗬欠，正準備離開，一道欣喜的男聲突然傳了過來。

“哎，兄弟，你也來聽說書！”

蘇婉疑惑的扭過頭，就看見了沐白川的那張俊臉。

他今日穿著一襲青色的衣袍，頭發僅用一根白玉簪束著，手拿一把別致的折扇，頗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沐白川見蘇婉盯著他瞧，立馬展現出了一抹笑顏，“上次為兄走的匆忙，忘了詢問兄弟的名字和家世，我還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呢？”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蘇婉前幾日才拿了沐白川贈送的價值連城的玉佩，此時又見他笑得如此溫和，也不好垮著臉，隻得象征性的輕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回應。

“我叫甄墨，是蘇州人士，家中父母雙亡，舅母又十分凶悍，迫不得已，這才前來京城討生活。”

蘇婉自然不可能將真實身份告訴沐白川，思索片刻，便隨口編造了一個假身份。

沐白川也沒懷疑，他輕拂衣袖，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反而更深了。

“原來如此，今日我們好不容易相見，可一定要好好痛飲一杯。不如就由為兄做東，咱們兄弟倆找個酒樓喝個不醉不歸！”

沐白川興致盎然，一改平日的溫潤謙謙，豪氣衝天，頗有些血氣方剛的少年模樣。

蘇婉聽完，想也沒想，就拒絕道：“我今日還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

不料，對方絲毫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沐白川無情的打斷了：

“甄兄弟何必急於一時？”

說到這兒，沐白川停頓了一下，眼睛朝二樓的角落裏看去，“我今日約了一個朋友，此番正好可以引見你們認識。他平生最是喜歡結交你這樣的有勇有謀的忠義之士，我相信你們一定能聊到一塊去。”

聞言，蘇婉不竟有些疑惑。

在原主的記憶中，身為永侯世子的沐白川雖待人溫和，但與京城中的權貴相交甚少，他一向深居簡出，獨來獨往，不善交際。

“甄兄弟，如何？可願隨為兄上去坐坐？”

見蘇婉發愣，也不說話，沐白川忙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蘇婉回過神來，本欲拒絕，偏生又對樓上之人有了好奇，略一思索，便改變主意道：“沐大哥如此誠心相邀，我若拒絕倒顯得不近人情了，兄弟今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緊接著，沐白川就將蘇婉帶上了二樓拐角處的那間包廂。

包廂裏，除了兩個倒酒的仆人外，就隻有一名身著玄衣的年輕男子，男子劍眉星目，儀表堂堂，臉上雖還帶著些許稚嫩，卻仍然難掩其貴氣。

“沐兄，你今日可是來得遲了些，當自罰三杯。”

少年見到沐白川，立馬出聲調侃，隨後，他將目光落到蘇婉的臉上，狐疑道：“這位是？”

兩人四目相對間，蘇婉的表情有一瞬的震驚，但很快被她隱藏起來。

原主身為平王嫡女，也曾隨平王進宮參加過幾次宴會，宮裏的幾位受寵的皇子和公主她都認識。眼前的這位少年，如果她沒有看錯，應當是四皇子越恒！

越恒的生母貴為當今大越皇宮中最為受寵的嫻貴妃，祖父又是大越國位高權重的國師，因此，小小年紀便備受皇帝重視，身份相對於其他皇子來說，也格外顯赫。

可是，一向將名利看得淡泊的永候世子，怎麼會和身份顯赫的四皇子扯上關係呢！

想到這兒，蘇婉暗暗帶上了警惕之心。

考慮到蘇婉在場，沐白川並沒有直接暴露越恒的身份，特意留了個心眼說道：“恒公子，今日你可不許罰我，我可是特意帶了人來見你。”

說完，沐白川側過身子，一把將蘇婉拽到越恒的麵前，笑著介紹道：“這位就是我上次和你提起過的，我八拜之交的兄弟甄墨。”

越恒確認了蘇婉的身份，抬了抬手，頗有些客套的說道：“原來是甄兄，快快請坐。”

盡管他故意將姿態放低，但舉手投足間，還是將上位者的威嚴顯露無疑。

蘇婉看透不說破，她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朝越恒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見了禮，隨後，便在沐白川的帶領下，坐到了旁邊的空位上。

“我前幾日便聽沐兄說他結交了一位有膽有識的兄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越恒坐在主位上，從上至下將蘇婉打量了一遍，皮笑肉不笑的寒暄道。

“恒公子，我這兄弟可不光有膽有識，文韜武略，也樣樣精通呢！”

沐白川適時開口，突然不留餘力的誇讚。

蘇婉暫時還沒搞清楚兩人的意圖，隻好循規蹈矩地坐著，沒有說話。

“哦！”

越恒裝模作樣的驚訝了一番，隨後，一臉探究道：“不知甄兄現在何處高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