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李春花說分家,顏汐就覺得好笑,她怎麼還有臉提分家!
“你也會說是分家,那你分給我和我爹什麼了?連一把勺子都沒有吧!這就不是分家,而是劃清界限!所以,我們是我們,你是你,你覺得這羊有問題,你就去報官!如果再汙蔑我爹,我就去找村長!讓村長主持公道!”
顏汐氣勢咄咄,顏大誌雖然早就領教了她現在的變化,可他還是有種跟不上她變化的感覺。
以前他總擔心這個女兒性子軟弱被欺負,可現在不止變了一個人,還能保護他了。
“顏汐丫頭,要什麼村長主持公道啊!當我們都不存在嗎?大家可都看著了,是她先挑事的!”
“是啊,之前找人不出頭,還不如他那倆兒子呢,還知道偷偷地幫忙,給大家送幾個幹糧什麼的。”
“有的人啊,就是欺軟怕硬!以後顏汐嫁給君家,婆家那麼強硬,看她還怎麼欺負人家?”
李春花在村民的指指點點中,本想坐地上打滾哭嚎的,可看顏汐和顏大誌已經扛著羊走了,就算她哭也沒人管她了,遂憤憤然的往家跑。
她要回去找那倆兔崽子算賬去,竟然背著她幫顏大誌找孩子!眼裏還有她這個娘不?
......
入夜,整個顏李村都飄著燉羊肉的香味。
顏大誌也給大喜和大壯一人送了一碗,他不是趕盡殺絕的人,誰對他好,他就記在心裏。
李春花看著桌上燉好的羊肉,饞的直流口水。
畢竟家裏也不富裕,幾個月沒見葷腥了。
大壯媳婦和大喜媳婦本以為李春花會掀翻了桌子不吃這頓飯,誰知李春花竟是用手拿起了最大的那塊羊肉,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羊油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旁邊的兩個孫女看的眼都直了。
大壯媳婦不覺在心下暗暗咂舌,還是二叔和自家男人了解婆婆啊,知道她一定會吃的。
“娘,大誌給大喜和大壯的羊肉還有一份,您要喜歡,我把那份也燉了吧。”老二媳婦做飯好吃,也會討好李春花,可即便這樣,李春花和大喜還是對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什麼叫給大喜大壯的?這些羊肉都是顏大誌孝敬我的!不是看我的麵子,他們會給你們?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了!大喜,給我教訓她!”
李春花一通連珠炮似的,之前在顏汐那吃的憋,這下都發泄在了大喜媳婦郭氏身上。
郭氏原本就是一張苦瓜臉,這會更成了漲紅的苦瓜。
顏大喜一臉嫌棄的瞪著郭氏,下一刻,一腳踢在了郭氏屁股上,將她從凳子上踹到了地上。
郭氏坐在地上,委屈的嚎啕大哭。
大壯媳婦王氏想去扶她起來,可郭氏卻不起,非要大喜扶著才肯起來,顏大喜懶得理她,起身回房了,見此,郭氏也不用人扶了,起身屁顛屁顛的跟上去了。
王氏見了,連連咂舌。
這要是大壯敢這麼對她,她就回娘家,再也不回來了!
眼見二兒子還算聽話,吃的滿嘴流油的李春花總算是順了一口氣。
本該是一家之主的顏江自始至終都在低頭生悶氣。
......
第二天一早,顏汐告訴顏大誌要去後山挖點野菜就走了。
順著夢裏的記憶,她朝著後山一處廢棄的山洞走去。
她還記得夢裏的場景,那麼逼真,仿佛那個小娃娃就在眼前似的。
就在她剛剛找到山洞時,忽然聽到裏麵傳來呼喊聲。
“是不是有人?我掉在山洞夾縫裏,出不去了。”
一道沉穩磁性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嚇了顏汐一跳。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呢?
顏汐壯起膽子撥開眼前厚厚的野草,朝前麵看去。
原來這裏有一個廢棄的山洞夾層,之前被亂石塞住,一般不會有人掉進去,可不知怎的,下麵幾塊石頭鬆動了,夾層露了出來。
看著卡在夾層中的男人,顏汐樂了。
有種下一秒就會樂瘋的感覺。
“是你啊!”顏汐故意逗著下麵的人。
夾層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她一起救人的臭臉男人。
看他這一身打扮,估計又是來采藥的。
“你這采藥采的怎麼還把自己采到石頭縫裏了呢?”顏汐出聲諷刺君沐言。
她可是有仇必報的人,這個男人之前態度那麼惡劣,還總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她不報仇就不是顏汐。
卡在夾層的君沐言,臉色發青。
仰起頭,冷冷看著她。
讓顏汐覺得不忿的是,有的人怎麼落難了還這麼一副清貴傲然的氣質呢?老天真是不公平!
“你不救人就走!”
君沐言板著臉,聲音沉冷。
他眼中的顏汐,水性楊花不負責任,不懂醫術就敢胡亂用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所以她會見死不救也挺正常的。
顏汐臉上始終掛著開心的笑。
“你呢,雖然毒舌又欠揍,但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你等著,我找個藤條拉你上來。”
顏汐嗤了一聲,一副你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留給君沐言一個白眼後,轉身就去找藤條了。
卡在夾縫的君沐言,原本是有機會上去的,他背簍裏帶了一根繩子,可就在他墜落的時候,他眼前忽然閃過了很多不該屬於他這個身份的畫麵。
有千軍萬馬,有浴血奮戰,還有屍橫遍野。
那畫麵並不久遠,仿佛就是前幾天才發生的事。
那麼清晰刻骨,寸血寸淚。
仿佛是刻在了他骨子裏的畫麵。
可他隻是一個普通農家的兒子,這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洛城,還是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怎麼會見過那種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場景呢?
因為眼前看見了那些畫麵,他手一鬆,繩子就掉了下去,他就卡在了夾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