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卿對上吳林毫無波瀾的雙眼,拋出了兩個字來:“何事?”
她能安安穩穩的睡一整晚,就代表尹燁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不會有事了。
果不其然,吳林對著黎曼卿行了一禮,道:“王爺已經退燒,請您前去燕頷院,為王爺繼續診脈醫治。”
黎曼卿抬頭瞧了眼天色,現在岐黃閣還未開門,倒是可以先去一趟燕頷院。但是她也隻能替尹燁霖診個脈,最多再開個有利於傷口愈合的方子罷了。
“知道了,叫上府中的大夫,隨我一起去燕頷閣。”黎曼卿說完,轉身將自己的院門關上,提著藥箱往燕頷閣走。
吳林跟在黎曼卿的身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眯了眯眼睛。
自從這個女人那夜被自家主子一張重傷,後來就變成了這樣一幅清冷的模樣。如若不是他一大早的過來關雎閣等著她,估計你她會直接出門,直接去岐黃閣。
這樣看起來,這個女人的肚量也就這麼大了。虧她往日裏還說自己多麼愛自家的主子,就算要了她的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現在呢?
哼,不過如此罷了!
黎曼卿走在前麵,自然是不知道吳林在想些什麼。她得憑著自己的努力養活自己,隻要別人不來威脅她的小命,她是不會管別人的。
至於尹燁霖,他對原主怎麼樣,對她怎麼樣,黎曼卿都不會放在心上。畢竟自己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和這個人“捆綁”在了一起,如果尹燁霖出了事,她的下場自然不會好。
原主雖說是國公府的嫡小姐,但是那些疼她愛她的人已經離開了,現在的國公府,早已經不是她的堅強後盾了......
進了燕頷院中,便看見一名年輕男子,提著藥箱,等在了院子裏。見到黎曼卿進來,便對著她躬身行禮。
“草民霍罡,見過睿王妃——”
黎曼卿淡淡的看了一眼霍罡,道:“進來吧,事不宜遲,我接下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霍罡不敢怠慢,立即提著藥箱就跟著黎曼卿進了屋子裏。
尹燁霖已經醒了過來,但是不想看見黎曼卿的那張臉,便閉著眼睛裝睡。反正自己現在除了身上的傷口疼,也沒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
對於身上的這些疼痛,尹燁霖在熟悉不過了。以往上戰場的時候,哪一回不是這樣過來的?!
黎曼卿從自己的藥箱中取了脈枕出來,將尹燁霖的手放在脈枕上。手指搭在尹燁霖的手腕處,片刻之後問道:“覺得怎麼樣?可有呼吸困難的症狀?”
吳林和霍罡兩人站在一旁,聽到黎曼卿問這話,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很顯然,黎曼卿問的話,自然不是問的他們。畢竟他們好胳膊好退的,也感受不到尹燁霖此刻的身體狀況。
所以,這話自然得由尹燁霖自己來回答。
尹燁霖不做聲,依舊裝睡。本以為能將黎曼卿糊弄過去,卻不想這個女人直接起身掀了他身上的被子,下一步就要扯開他的衣服。
“你要做什麼?”尹燁霖們的睜開眼睛,看著黎曼卿那張絕色的麵容,冷聲道。他想將人給拍飛出去,但是卻被黎曼卿給伸手擋了回去。
小小的一招,牽動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令尹燁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疼,渾身都疼!
吳林一個閃身就到了黎曼卿的身前,想要阻止他們兩人。結果,卻被黎曼卿一掌給拍飛了出去。
撞到旁邊牆壁的吳林,不敢置信的看著黎曼卿:黎曼卿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有這麼深的功力了?
霍罡被突如其來的陣仗給下了一跳,但是常年“掛職”在睿王府的他,自然知道這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過去吳林的身邊,替他診了脈,道:“未曾受傷。”
黎曼卿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瞥了一眼尹燁霖,道:“既然早就醒了,為何不回答我的話?你若是想早點好起來見你的白月光,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裏和我較勁的好!”
“哦,對了!因為你這些天需要靜養,昨日我便親手將黎曼淑給扔了出去。畢竟父皇也是親眼看見的,想來吳林自然是不敢違抗父皇的默許的!”
說完,黎曼卿將尹燁霖的被子重新蓋好。也不問他身子怎麼樣了,還能躺在床上對著他瞪眼,著身子能差到哪裏去?!
取出筆墨,寫下藥方。而後又和霍罡交代了幾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燕頷院。
一連串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饒是尹燁霖這個被往日的黎曼卿,纏得失去了耐心的人,也感覺到了那女人對自己的抗拒。
與其說是抗拒,不如說是嫌棄......
霍罡拿著藥方,看了上麵的藥材,而後對著吳林點點頭,道:“藥方沒有問題,確實是有利於傷口愈合的藥。”
有了霍罡的話,吳林的心才放了下來。看了眼尹燁霖,見他點了頭,這才迅速的將藥方接過來,去了外頭準備抓藥煎藥。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霍罡坐在尹燁霖的床前,看了眼床上的人,笑問:“明明身邊就有高手在,為何還要這麼著急的將我找回來?”
尹燁霖瞥了一眼霍罡,聲音冷冷的:“她是父皇賜婚的女人,本王信不過她。”
“哈,這話你自己相信麼?”霍罡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般,慢悠悠的道:“你也看見了,現在的你不是她的對手。若是她想取了你的命,昨夜便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霍罡很快就話鋒一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著一張臉,道:“但也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醫術是真的厲害,武功也不弱!這半年來在你的府中一直隱藏著,究竟是想做什麼?”
尹燁霖不回答霍罡,說實話,他也想知道黎曼卿想要做什麼。畢竟這個女子可不像黎曼淑,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救他一命。
就算現在她將一身的醫術和武功展露出來,也不過是徒增他的懷疑罷了!
霍罡不在繼續問下去,掀開了尹燁霖身上蓋著的被子,解開他的褻衣,看著那些縫合得整整齊齊的傷口,嘖嘖道:“連我都沒有辦法做到這樣,她卻可以。有這樣的女人在身邊,若是不好好利用,那可真對不起前國公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