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淑狠狠的教訓了彩兒一頓,倒是沒有人再跟著她了。早上給貓媽媽準備好了水和吃食,便將門關好,去了岐黃閣。
吳林看著黎曼卿裏去的背影,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雖然衣袍的袖子寬大,但是依然能看見胳膊上有包紮過的痕跡。
是了,昨夜暗衛回稟的時候說過,那女人的胳膊上受了傷,是被彩兒姑娘用匕首給刺傷的。
可是按照暗衛的說法,黎曼卿胳膊上的傷應該深可見骨,可是為什麼在他看來,她傷得並不是那麼嚴重?
對此,吳林不想去知道黎曼卿究竟傷得如何,他隻是按照自家主子的命令,過來監視那個女人而已的。
微弱的貓叫聲從關雎閣內傳了出來,吳林往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
岐黃閣的門口和往常一樣,門口排滿了人。既有百姓過來看診,也有百姓過來付先前賒賬的藥錢。
黎曼卿專心給百姓診脈診斷,全然不管宋掌櫃和藥童在旁邊忙著收銀子算賬。反正每天自己診斷了多少病患,開出去了多少方子,她這邊都有記錄。
況且,自己在岐黃閣裏的這一個多月,宋掌櫃也沒有克扣過她的工錢。
在岐黃閣的斜對麵有一條巷子口,裏麵停著一輛馬車。巷子口站著兩個人,是現任國公黎廣和他的近侍玖汀。
“主子,那位正在給人診脈的,便是最近一段時間裏,京城百姓們,人人稱頌的女神醫。據說,經她診斷用藥的人,身體都比以往要好上不少。小毛小病的,兩副藥下去,身子必定好全。”玖汀站在黎廣的身旁,指著易容過的黎曼淑說道。
黎廣遠遠的看著黎曼卿,眼眸眯了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轉身往巷子裏走去,上了馬車便回去了國公府。
既然這個女神醫得罪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那麼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但是他現在是不會出手的,怎麼著也要等到這個女神醫,將尹燁霖的傷醫治好之後再說。到那個時候,除了京城的百姓,還有誰會記得她?
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難不能還想讓這些百姓替她做主不成?!
“玖汀,去睿王府打探一下,看看睿王殿下的傷勢怎麼樣了?”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口,黎廣一下車便對玖汀吩咐道。
玖汀應聲退下,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打探一點事情,玖汀最是在行。況且他本就是暗衛出生,做起這件事情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沒過一會,便回來了國公府,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黎廣。
“主子,睿王遇刺那夜,皇上確實是命人請了女生前去醫治,而且女神醫也將睿王殿下身上的傷口全部處理好,一個時辰之後便清醒了過來,還與皇上說了一會話。”
“經過這幾天的修養,睿王殿下的傷好了不少。隻是因為傷勢太重,還未能下床走動。”
“方才屬下潛入睿王府的時候,看到了在外雲遊的霍罡霍大夫,他已經回到了睿王府。女神醫隻有睿王殿下遇刺的那天晚替其醫治過,其餘的時間均由霍大夫替睿王殿下醫治。”
黎廣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非常放鬆的靠在椅背上,聽著玖汀的彙報。
“哦?如此說來,現在那女神醫對睿王殿下的情況,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黎廣看向玖汀,問道。
玖汀回答:“回稟主子,確實是這樣的。而睿王妃也被幽禁在關雎閣中,沒有睿王殿下的同意,不準踏出關雎閣一步!”
“想來大小姐所說,應當是睿王府中的人,故意做給皇上看的——”
畢竟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哪怕尹燁霖對黎曼卿再不喜,那也是名義上的睿王妃。景德帝去了睿王府,睿王妃怎麼可以不出來麵聖?!
這就怪不得了,原來黎曼卿是仗著有景德帝在,才那麼大的膽子,對他的曼淑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黎廣抬手對著玖汀揮了揮,讓他退下。等到書房裏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黎廣的臉上露出了陰冷的麵容來。
......
霍罡替尹燁霖診了脈,等到人睡著之後,便一個人出了睿王府。晃晃悠悠的,往岐黃閣那邊去了。
當然,他在去岐黃閣之前,還得先去看看之前“挑選”出來的病患,看看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了。
霍罡熟門熟路的找到了那些病患的家,裝作不經意間的經過,和那些人聊了起來。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去了岐黃閣中。
這個時候的病人不是很多,黎曼卿很快就幫他們診完脈。對著後邊喊道:“下一位。”
霍罡麵帶微笑的進了岐黃閣,坐在黎曼卿的麵前,將自己的右手放在脈枕上。
“聽聞女神醫的醫術了得,不知可否診斷得出我身上的病症來?”霍罡對著黎曼卿微微一笑,看著那張完全不一樣的臉說道。
盡管這張臉不一樣,但是黎曼卿周身的氣息卻是霍罡熟悉的。還有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一如那日早上在燕頷院中所見到的一樣。
他在外雲遊了一年的時間,卻沒想到這一年的時間裏,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的師弟娶了王妃,還將他的王妃打得轉了性......
這樣的生活,讓他想想都覺得多姿多彩!
黎曼卿看著霍罡,伸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上,認認真真的替他診脈。對於他剛才說的話,黎曼卿卻沒有回答。
霍罡見狀,挑挑眉,壓低聲音問道:“你每日都在這裏給百姓看診,怎麼也不去看看你的夫君?他不也是你親手醫治的麼?你這樣做事隻做一半,真的好嗎?”
黎曼卿還是不搭理霍罡,半晌才將診脈的手給受了回去。就在霍罡以為她會將他徹底無視的時候,黎曼卿卻開了口。用同樣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回答道:“他的身邊有你,並不需要我去為他醫治。”
話落,提筆蘸墨,在麵前的紙上寫了兩個字——當歸。
霍罡重重的歎了口氣,心中清楚,黎曼卿開給他的這一味藥材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明擺著麼?這個女人是在趕他走呢!
隻是霍罡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拿著“藥方”,讓藥童去抓了藥。付了銀子,提著一斤當歸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