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聽到史雲瑤這番話，史雲羽眼眸瞬間一亮，雖然轉瞬即逝，但是還是被史雲瑤給捕捉到了。

這個婚約，史雲羽自然知曉，她此番前來也是為了探探史雲瑤口風的。

史雲瑤之所以拋開女兒家的矜持，恬不知恥地跑去唐王府重提婚約，還是自己的慫恿。

可父親的態度才是至關重要的。

思及於此，她按捺住內心的狂喜，試探性地睨向史雲瑤，“姐姐，這婚事真成了？爹爹可點頭了？”

看著史雲羽眼底深藏著的期待，史雲瑤收斂起眼底的暗湧，微微一笑道：“婚事乃是老王爺定下的，父親最是重情重義之人自然會同意，太妃不日便會上門提親了。”

“那妹妹可就先恭喜姐姐了。”

一席話，聽得史雲羽笑顏如花連連道喜，但眼之下卻是滿滿的鄙夷。

放著好好的攝政王妃不做，要上趕著嫁給一個傻子王爺。

果然是蠢貨！

就在兩人話談之時，柳嬤嬤的三十個掌摑也已經扇完。

此時她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整張臉慘不忍睹，看得跪在地下的一幹人心驚膽戰，瑟瑟發抖。

“小姐，柳嬤嬤已經昏死過去了。”管家立在一旁提醒，仿佛早已做好準備等待下一位。

史雲瑤淡笑地睨了一眼麵目全非的柳嬤嬤，翻了翻手裏的名冊，繼而輕聲道：“下一位該是誰呢？”

這漫不經心的輕聲一問，將所有人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有人開始受不住了。

“小姐，我知道錯了。”府裏的老人秦嬤嬤跪著爬到史雲瑤的跟前，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府裏的老人都沒扛住，剩下的小丫鬟們自然也兜不住，紛紛隨著秦嬤嬤喊知錯，院裏頓時充斥著心虛的求饒聲。

幾個小丫鬟和柳嬤嬤的下場讓其他人不得不低頭。

她們皆想著或許隻要認個錯，一向好脾氣的史雲瑤說不準會既往不咎。

秦嬤嬤滿心期待地等著史雲瑤的免罰，卻不想隻等來了輕飄飄的幾個字。

“都錯哪了？”史雲瑤將史雲羽置於一邊不再搭理，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秦嬤嬤，眼底的冷意翻湧。

“錯哪了？”被問得一愣的秦嬤嬤一時之間竟然答不上話來。

她背地裏做過的事情那麼多，哪知道史雲瑤捏著的是自己哪一樁哪一件。

秦嬤嬤求救似地掃了史雲羽一眼，得到的卻是無視。

“老奴......老奴不該......”秦嬤嬤吞吞吐吐半天，瞧見史雲瑤臉上泛起不耐煩，頓時心一橫脫口而出：“老奴不該在小姐的閨房裏翻東西。”

這是最有可能被發現的。

然而史雲瑤眉頭一皺，輕描淡寫地說道：“原來你還在我房裏翻過東西。”

聽聞此話，秦嬤嬤整張臉都白了，把頭磕得嘭嘭作響。

“小姐，饒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見她還是一副不說實話的模樣，史雲瑤也懶得和她多費口舌了，直言便道：“秦嬤嬤，你知曉我想聽的不是這件事，你便說說是誰給你的膽子監視我的？嗯？”

她清冽的聲量格外好聽，但傳到秦嬤嬤等人的耳裏卻如寒冰一樣戳著她們的心。

“老奴沒有......”秦嬤嬤嚇得渾身一顫急忙否認。

她抬眸瞥見一旁的史雲羽，像捉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連忙向她求救，“二小姐，幫老奴說句話吧，老奴真的沒有監視主子，老奴隻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起了貪念的！二小姐您是知道老奴的啊！”

秦嬤嬤明裏暗裏的意思，讓史雲羽頗為不悅。

她往旁邊站了站生怕卷進這場風波裏，史雲羽板著一張臉嫌棄地說道：“別胡說！你是姐姐的奴仆我又怎會知曉你是何等人？一個下人膽敢擅動主子之物便是罪該萬死！”

史雲羽無情明哲保身的態度，讓秦嬤嬤絕望。

“二小姐，你跟小姐感情好，隻要替老奴說句好話，小姐一定會聽您的。”她把額頭磕出了血跡，仍然不想跟史雲羽撕破臉。

見此，史雲瑤臉上的霜意更濃了，她一腳將秦嬤嬤踹開，挑眉輕嗤道：“秦嬤嬤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居然敢這麼同二小姐說話，不知曉真偽的人，恐怕還以為妹妹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說是嗎？妹妹。”

史雲瑤說完還麵帶笑意的瞧了史雲羽一眼，史雲羽被她這話嚇得心頭大亂，一陣心虛之下她咬了咬牙心一橫便急切的出聲了。

“管家你還不趕緊的！這個刁奴自己做錯事還敢攀誣本小姐，還不趕緊把她亂棍打死！”

她有預感，再留著秦嬤嬤，一定會將自己拉下水。

然而，她話畢之後管家依舊一動不動的立在了史雲瑤的身後不作聲。

畢竟他是老爺的心腹，老爺最疼愛的是誰他一清二楚，在這種宅院之中最忌諱的便是站錯位，如今瞧來府中最不能招惹的還是大小姐啊。

秦嬤嬤清楚史雲羽想借刀殺人，眼看小命兒就快要丟了，一氣之下忍不住揭起了底，“二小姐，論輩分你還得喊我一聲姨奶奶，我這差事還是崔姨娘給安排的！我也是按吩咐辦的事，二小姐見死不救就算了，還想著殺人滅口嗎？”

秦嬤嬤這話一出，院中一片嘩然。

史雲羽白著一張臉，眾目睽睽之下她隱忍著不便發作，心裏卻恨得牙癢癢。

秦嬤嬤這個蠢貨！

“哦？”史雲瑤看著眼前精彩的一幕，細眉微微上挑含笑地沉呤出聲：“想不到妹妹和秦嬤嬤居然這麼親近，這我倒是不知呢，看在妹妹的份上，秦嬤嬤你也別跪著了，免得因你傷了我和妹妹的情分不是。”

史雲瑤上前將人扶起，卻被史雲瑤一把拉住，“姐姐，一個下賤奴才說的話你也信嗎？”

“信，怎麼不信？”史雲瑤莞爾一笑，“妹妹，犯錯的是秦嬤嬤，我不會怪你的。”

“既然是你和姨娘的親信，那一會就給你們送過去，你們可得好生待著，我會跟爹爹好好說說的。”

拂開史雲羽的手，史雲瑤簡單明了地吩咐道，“管家，這些個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完了之後無論生死都送到二小姐院裏，妹妹，你放心地回去吧。”

史雲瑤麵無表情地逐客，讓史雲羽瞬間慌了。

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再往爹爹那一說......

她不敢再往下想。

“姐姐！姐姐！”

她還想追上前解釋一番，邁了幾步立馬被人攔了下來，她狠狠瞪著史雲瑤離去的背影，眼眸中滿是殺意。

這個該死的史雲瑤，去了一趟唐王府，果真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