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老屋。
這個答案對我誘惑太大了。
我恨我爸,但我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我爸如此冷血無情的拋棄我們母子。
老屋很黑,氣氛隱隱有些詭異。
女人坐在木盆內,依舊用木勺不緊不慢的往身上澆著水,水珠順著她白玉一樣的身體緩緩淌下、滴落......
我依著女人的指示,一步一步挪到了木盆前。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體,雖然大部分都被木盆擋住了,但我依舊激動的厲害。
“你看這裏!”
走近後,女人指了指木盆裏讓我看。
我先是一愣,繼而不自覺咽了一下唾沫——她在木盆內洗澡,卻讓我往木盆裏看,那我豈不是要把她看光光?
我當時還小,但知道男女有別,下意識想要拒絕,但在女人的笑容中,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將腦袋一點一點湊近木盆,顫抖著身子,瞪大眼睛朝木盆裏看去:
蕩漾的水紋。
纖細嫩白的長腿......
我看的口舌發幹,呼吸急促了起來。
砰!
就在這時,一隻柔~軟的手忽然照著我的天靈蓋重重拍了一下!
我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情景忽然變了:不再是女人的長腿和身子,而是變成了一尊半人多高、紫金色的小人。小人雙眼輕閉,容顏純淨,讓我原本躁動的心瞬間安寧了下來,心中一派祥和寧靜。
“不錯!”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微微有些激動,“天賦異稟,千年不遇的命師之材!”
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那個小人不見了,女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衣服,纖腰不堪一握,美不勝收。
“從今以後,我教你命理之術和修身功法。”女人一改剛才的笑靨如花,嬌顏冷傲,語氣不容置喙,“你每晚子時之後來老屋找我。”
我問,“我爸為什麼拋棄我和我媽?”
“等你學成之後,我再告訴你!”
女人揮了揮衣袖。
呼。
一陣風吹來。
我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跌倒在了院子裏。
砰!
我倒栽出去後,老屋的門砰然關上了。
再從窗口朝裏麵看時,裏麵陰暗雜亂,到處都是家裏堆放的雜物,哪兒還有女人的蹤影?
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女人來無影去無蹤,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嚇的連滾帶爬逃離了後院,不敢告訴我媽我去了老屋,更不敢晚上去老屋找女人。
所以,那天晚上我早早就爬上了床,早早就入睡了。
可等我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李易!”
“李易!”
那聲音輕輕的,細細的,很像是個小孩子。
我驀然睜開了眼,就見兩隻小黃皮子站在我床前,正一邊衝我作揖,一邊叫我的名字。
月光下,兩隻小黃皮子模樣黝黑而詭異。
我嚇的一個激靈,死死蒙上了被子,再也不敢多看。
“李易!”
“李易!”
它們依舊輕輕叫著我。
我躲在被窩裏死死咬住牙,瑟瑟發抖,一聲不敢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那兩隻小黃皮子叫的累了,居然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而我,後背被冷汗泅濕了一大片。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隻不過,第二天晚上驚醒我的,是一條盤在我床頭的黑色蟒蛇,吐著血紅色的芯子叫我,“李易!李易!”
第三天是幾隻黑色的野狐子......
......
那些東西每晚都來我屋子,低低叫著我的名字,又時不時嘰裏咕嚕發出一陣我聽不懂的聲音。
我又驚又慌,隱隱帶著後悔。
難道,這就是我爸不讓我去老屋的原因?
一直到第五天,我終於聽懂了那條黑色蟒蛇後麵的話,“李易,去老屋,嘶嘶嘶!”
我知道躲不過去,又怕連累我媽,隻能硬著頭皮去了老屋。
女人果然在老屋內。
“怕我?”
她問我。
“怕!”我瑟縮著點點頭,生怕惹惱她。
此刻我已經知道,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我絕不能得罪。
“那就每晚來老屋找我!”女人語氣冰冷霸道,不容置喙,“一直到超越李澹為止!”
我愣住。
繼而,心中忽然燃燒起一陣熊熊烈火。
沒錯!
我要超越我爸!
我終有一天要站在他麵前,讓他後悔他曾經對我們母子做過的一切!
“師父!”
我跪在了女人麵前。
那時我還小,三言兩語就被女人戳中了最致命的弱點,但卻沒有細想,為什麼女人一定要讓我超越我爸。
之後,我開始跟著女人學命理之術和修身功法。
命理之術分四種:看命,狩命,換命,請命。
看命,就是觀看一個人的天生命格,命格的顏色、形狀,決定了一個人是下等命格、普通命格、中等命格或者上等命格等等;
狩命,就是獵狩命格,通常是從陰人、陽人以及妖物身上獵狩命格;
換命,就是將獵狩來的命格,換到另外一個承受體上,改變其原有的命格;
請命,則是命師請來陰命護體。
而修身功法,就是提升體力、功力,體力越強、功力越高,請來的陰命便會越強大,護體功能自然也更為強大。
女人長的絕美,但卻性格冷傲、寡言少語,而且生性冷硬,本應該傳授的命理和功法,她都寥寥幾句講完,然後直接將我扔到村子裏的陰地,一直到我無力應付時才會現身救我。
日複一日。
年複一年。
在女人的影響下,我除了能力漸長之外,也漸漸變得寡言隱忍,性格冷硬、做事穩如老狗,做事能動手絕不廢話。
可隻有我知道,在我跟年齡不匹配的沉穩下,依舊燃燒著一團熊熊火焰,等待著跟我爸見麵的那一天。
時間一晃而過。
一轉眼,我二十一歲了。
二十一歲生日那天,女人沒有再教我東西,而是送給我一樣禮物——一粒玉佛珠。
她告訴我,讓我動身前去四方城。
我爸沒有唬我,我真的隻剩下一年時間可活了。
“你去四方城找一個人,或許能救你的命。”女人道:“我將五分命格賦予這玉佛珠之內,你將這玉佛珠戴在身上,必要時可護你性命。”
“什麼人?”
我聽話的將玉佛珠戴在了身上,好奇問。
“你爸。”
女人道。
我脫口拒絕,“我不去!”
我恨他。
這輩子都不可能去找他!
“你一出生,你爸就把你的命格鎖了。”女人歎氣道:“我本想找到你短命的緣由,卻看不清你的命格,隻能先讓你爸解了你的命格,才能對症下藥,改變你的命格。”
我一愣。
我爸居然鎖了我的命格?
命格天定,即便是命師也不能鎖命,隻有至親血緣在一人剛出生時,用三滴心口血滴在這人命格額頭和雙眼處,才能鎖了一個人的命格。
若一人命格被鎖,輕則癡呆愚鈍,性格偏執;重則多災多難,或夭折或易英年早逝,性命堪憂。
更重要的是,命格被鎖後,即便我從命師一行,學命理之術和修身功法,但因身體受限,除了修身煉體受限之外,每動用一次功法命術,都會給身體增加幾分負擔,削減不同等的壽命。
無論哪一種,都是無妄之災。
難怪我從小就體弱多病,多災多難,原來是我爸把我的命格給鎖了。
念及此,我心中一寒:我爸到底有多恨我,竟然會在我一出生就把我的命格鎖了?
甚至,不給我活下去的機會?
我正心寒我爸的所作所為時,女人向我提出了兩個要求:
第一,在我爸解開我被鎖的命格之前,我不許暴露自己的實力和身份;
第二,改命之前,不許對任何女人動~情;
第三,慎用命術和功法。
我一口答應了,隨即又生出幾分好奇,“師父,您說命師分五等,那我現在屬於什麼級別?”
“跟李澹命術同等級,你弱的是身體。”女人淡然道:“你命格被鎖,我無法替你看命,但你的靈智和身體根基大打折扣,修身也受到了極大限製,但已經能達到如此等級。等你命格解開,那就......”
我一震。
命師分為四到一級(頂級命師)四等,最上等(五等)是造命師,每一等又分初期、中期、後期和巔峰。
我爸是頂級命師(一級)後期,能超出他的命師鳳毛麟角。
而我的命術居然也到了這個等級?隻不過身體要比我爸的弱?
“就會怎麼樣?”
我心中一熱,緊緊追問。
女人望向遠方,“無可估量!”
我心中一震——跟著女人學了六年,她性格冷傲,眼高於頂,能讓她說出這四個字難如登天。
念及此,我心中的烈火再次熊熊燃燒了起來。
幾天後,我說服了我媽,動身去往四方城。
臨行之前,我問女人,“師父,您還沒告訴我,當年我爸為什麼拋棄我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