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黑,圓月高懸。
司徒府內不同於以往的寧靜,此時府上賓客滿堂,十分熱鬧。
放眼望去,朝廷上的文武百官,竟來了大半,甚至還包括了楚易和楚盛。
而這一屋子的人,均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派的黨羽。
“恭祝王大人六十大壽!”
宴席一開始,楚易率先端杯,朝王安示意。
王安見此,誠惶誠恐道:“哎,大皇子,老臣可不敢當啊!”
“無妨,今日在這司徒府內,不論身份貴賤。”
楚易大手一揮,接著舉杯一飲而盡,而後又對眾人朗聲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朝中重臣,今日借著王司徒壽宴齊聚一堂,我恰好也有要事與諸位相商。”
聽見這話,眾人的臉上同時浮現出一抹哀怨之色。
明白楚易接下來,定是要說太子的事情。
楚易重歎一聲,繼續道:“我是萬萬沒想到,父皇竟立了那個瘋癲的楚風為太子,此事若傳去別國,怕不是要讓人戳我們脊梁骨,說我大武朝無人可用!”
一聲落下,眾人心中無不憤懣。
“大皇子,老臣有事要說!”
這時間,劉昌青抬起了胳膊,心下發狠,恨不得把牙咬斷。
楚易看向劉昌青,抬手示意道:“劉司空請講。”
“這楚風!今日竟譏諷老夫設計的戰車是耙犁,還是當著皇上的麵說得!”
劉昌青拍案而起,想到今日在禦書房吃癟的情形,心中還是憤恨不已。
“這楚風不學無術,整日就畫那鬼畫符,老臣說上兩句,他那瘋病就犯了,那手舞足蹈的模樣,好似要吃人一般啊!”
老太傅立馬附和開口,眉頭都要擰成了疙瘩。
想起今日楚風瘋病發作,心裏仍舊是後怕。
“我也有事要說!”
尚膳監主管大太監開口,聲音尖細道:“君子遠離庖廚,這楚風今日竟跑去了尚膳監,還親自下廚,這!這成何體統!”
“是啊是啊,這楚風簡直是離經叛道!”
“那楚風在立儲大比上,還動手打了老臣呢!”
“今後這大武王朝,可不能落在這瘋癲的太子手中啊!”
滿座老臣無不抱怨,頃刻間一場喜慶的壽宴,變成了楚風的聲討大會。
聽著眾人的聲音,楚易順勢站了起來,“諸位,既然如此,你們何不去麵聖,彈劾那楚風?!”
聽見這話,一眾老臣全都安靜下來,麵麵相覷。
人人有氣不假,但真要說到彈劾,卻又都慫了下來。
誰不知道皇帝喜愛楚風?
立儲大比上當著文武百官打王安,皇上都沒說什麼呢!
這時間,楚易又朗聲道:“諸位!我清楚你們的忌憚,可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大武朝的肱骨之臣,若是聯名上奏,一起彈劾,就算父皇再護著楚風,也保不住他!”
楚盛也站起身子,大聲附和,“皇兄說得對,諸位若一起彈劾,將方才事情如實告知於父皇,想必楚風這太子定會被廢掉!”
王安應聲起身,“二位皇子說得對,明日一早咱們聯名上奏,向聖上彈劾那楚風!”
話音落下,群情四起,紛紛表態。
楚易麵向眾人,深鞠一躬,“我大武朝的基業,就全仰仗諸位卿家了!”
······
次日一早,王安便率領幾個老臣,風風火火的前去彈劾楚風。
和政殿內,楚天恒坐在桌案前,眼前一陣朦朧。
昨夜與楚風夜談神武大炮,聊得盡興一時竟忘了時間,回過神來已是三更天。
寢宮都沒回,就在這和政殿內睡下了,此刻楚風還在屋內沒醒來呢。
楚天恒打了個哈欠,見大總管走了進來,稟報道:“陛下,王安帶著一眾老臣求見。”
“這麼早,他們來做什麼?”
“老臣不知,不過見那架勢,好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楚天恒沉了口氣,大手一擺,“讓他們進來吧。”
大總管退了下去,片刻後,帶著幾個老臣回到了殿內。
眾臣一見到楚天恒,立馬就跪了下去,齊聲喊道:“陛下,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
楚天恒不解道:“說說,要讓朕為你們做什麼主?”
話音落下,眾臣將昨夜在司徒府上談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
楚天恒聽著眉頭緊鎖,臉色愈漸難看。
若是真如他們所說,那太子還真就離經叛道了!
這時間,在屏風後睡著的楚風,被這陣陣彈劾聲吵醒。
無奈的揉了揉眼睛,心道當皇帝的可真不容易,這大清早的就不消停。
“這太子殿下瘋癲已久,立為儲君實屬不妥,請聖上明鑒啊!”
一句話傳進耳朵裏,楚風愣了愣神。
旋即,便來了興致,翻身下床,朝著外麵走去。
眾人正說得慷慨激昂,突然就看見從屏風外出來的楚風。
連忙噤聲,都尷尬的耷拉下腦袋,大眼瞪小眼。
這小子怎麼也在?
楚天恒見眾人突然沒了聲音,扭頭朝身後看去。
見到楚風的一刻,頓時嗬斥起來,“你看看你,最近都幹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