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少主贈給公子的。”那仆傭說道。
“你家少主真是盛情。我送封書信不過順路而已,何得你家少主如此厚贈?”韓淮楚客套道。
“我家少主在遠近皆有豪爽之名,公子遠道送信而來,這也算不得什麼。”仆傭說道。
韓淮楚方才見到那張良,還未問他名字,此刻便問那仆傭:“不知你家少主如何稱呼?”
“我家少主單名一個良字。”那仆傭回答道。
“不會吧,那少年便是張良?難道小生又遇到了名人?”韓淮楚聞得那少年名叫張良,一臉的驚異。
張良與那韓信一樣,也是名人中的名人。一代帝師,留侯張良運籌帷幄,輔佐高祖劉邦開創大漢江山,那事跡在後世可說無人不知。
先頭見那少年,除了生得俊秀,也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殊料那少年居然就是張良,韓淮楚不由大跌眼鏡。
※※※
韓淮楚一連幾日跋山涉水,有點疲乏。擦洗完,就在那客房倒頭睡下。
他在榻上胡思亂想,“今日見到的張良,沒有說上幾句話。明日便要辭行,須得與他聊上幾句,不要失之交臂了。”
要是史書上所說成真,張良便是劉邦帳下首席軍師,而韓淮楚自己則是漢大將軍三軍總司令。都是在劉邦一個戰壕的戰友,今後遲早要打交道。韓淮楚便想要與他結識。但不知以自己目前的身份,那大戶公子張良是否看得起自己。
想了一陣,便沉沉睡去。
睡得正酣,耳旁忽傳來瑟瑟的琴聲。隻聽那琴聲悲涼,淒婉艾怨,竟有感人肺腑之力。
韓淮楚被這琴聲吸引,不由站了起來,推開門向琴聲尋去。
那琴音從一小園中傳出。韓淮楚尋到此,站在園門口停了下來,細聆那琴音。
琴音流暢,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韓淮楚原本就懂音律,彈得一手好吉他,在大學裏就是係樂隊的核心成員,風迷倒不少女FANS,來到秦朝又隨韓夫人學過古琴。此時他已聽出,那琴中奏的乃是古時名曲《廣陵散》。曲中講述的是戰國時鑄劍工匠之子聶政為報殺父之仇,刺殺韓傀,慷慨赴死的故事。
韓淮楚心想,“在這肅殺的秋夜中,怎會有人彈這首曲子?莫非此人自比聶政,也懷著深仇大恨?”
琴音一變,轉為激昂。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仿佛有劍客衝冠一怒,挾白虹貫日之勢,血染七尺。
韓淮楚被琴音一激,心中澎湃,不由在園外唱和道:“昨夜寒蟄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琴音驟停,一女子的聲音從園內傳來:“門外何人?請進。”
韓淮楚遂走進那園中。
隻見一瓊鼻玉目的美少女,端坐在一張木幾後。木幾上架了一件色彩斑斕的七弦古琴。秋風拂過,那美少女裙裾揚起,仿佛仙女一般。
韓淮楚見那少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親切,似乎在哪見過這位少女,又一時想不起來。
陡然想起,原來是在夢中。